“哦?”
卫枫眼神微凝。
王孝伯,单名恭,出身太原王氏,官拜前将军,领青兖二州刺史,都督兖、青、冀、幽、并、徐,及扬州之晋陵诸军事,假节镇京口。
何澹之遣人来找自己?
卫枫略有猜测。
……
庄子就在两里开外,当卫枫带着卫叁赶回之时,庄外拴着几匹马,有僮仆看守,大堂里,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着锦袍,负手而立。
“仆卫枫,请问阁下尊姓?”
卫枫拱手。
青年人打量着卫枫,暗暗赞叹,不愧是河东卫氏出身,容貌清秀,端庄大气,如明珠函匣,一袭粗麻布孝服难以遮掩半分。
古人看人先看脸,脸看对眼了,能起事半功倍之效。
这青年拱手笑道:“仆何平,受叔父之托,前来给卫家郎君送封信。”
说着,取出信函奉上。
“有劳何兄了。”
卫枫接过信函,拆开看去,不由思维电转。
何澹之先提了提与原主先父的交往,然后笔锋一转,大为赞赏自己的纯孝,不忍明珠蒙尘,欲将自己推荐给王恭,让自己除了服,就去京口找他。
其实卫枫是想受褚爽征辟,以才能吸引褚爽注意,坐上郡都尉的位置,操演兵马,为即将到来的孙恩卢循之乱作准备。
在战前,刘裕只是孙无终麾下的一员普通将领,依靠孙恩人头起家,他刘寄奴摘得,我卫枫为何摘不得?
不要小看褚爽只是个太守,其姑母是传奇太后褚蒜子,颍川褚氏虽已衰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不是只剩了几百亩薄田的卫家能比。
可惜褚爽此人庸禄的紧,只在一年前拜祭过原主的亡母,就再无声息,如果继续把宝押在褚爽身上,委实心里没底。
只是如今已是二月,九十月间,王恭将因刘牢之的背叛身死族灭,自己去给王恭办事,会否殃及池鱼?
不过转念一想,又哑然失笑。
何澹之是王恭的参军,桓玄称帝之后,官至龙镶将军,于湓口(今江西九江西北)被何无忌与刘道规破之。
说明何澹之未被牵连,而自己只在王恭麾下效力半年,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被王恭视作心腹,生死与共啊。
与其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褚爽兴许早把自己给忘了,索性从王恭那里搏个出身。
刘牢之将王恭生擒之后,司马道子大赦天下,只诛了王恭亲族,对于霸府掾属未做留难。
更何况王恭去年逼死了王国宝,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声势鼎沸之时,自己区区一个寒门庶族,哪来的理由回绝王恭的征辟?
除非真想做个隐士。
何平观察着卫枫的神色,笑道:“再有数日,卫家郎君就除了服,如今相王以王愉刺江州,都督江州及豫州之四郡军事,豫州刺史庾楷震怒,只怕江东又要多事了,还望卫家郎君早赴京口,为叔父分忧。”
卫枫施礼道:“分忧不敢当,只是尽心尽力罢了,兄奔波劳苦,不妨先在庄上稍住几日,也让仆一尽地主之谊。”
“哈哈~~”
何平哈哈一笑:“不忙,我还得赶往建康,他日回了京口,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欢亦不为迟。”
“好!”
卫枫也爽快的很,大叫了声好:“兄既有要务,弟不敢耽搁,不过时近正午,还请兄用了膳再走。”
“也好!”
何平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