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青楠本来不是蓬莱公主的亲生女儿,但郭青楠自幼丧母,经常被父亲寄养在别人家。青楠长期寄人篱下,性格变得十分乖巧。所以她在公主府中,颇得蓬莱公主的欢心。以至公主将她视若己出,各种庆典往来都带着她。
当然若是在寻常人家,青楠做得再好,也未必有此效果。但在公主府中,青楠、郭南相以及蓬莱公主都有自己足够的生活空间与资源。蓬莱公主也用不着日日烟熏火燎伺候这二位父女,彼此之间需要的只是情绪价值。
蓬莱公主看到广闻寺百户胡蛟竟然登临观颐堂,还妄图直穿中门,顿时博然大怒。她认为胡蛟妄图直穿金川伯第中门就是对自己的挑衅。观颐堂中陈列有自己父皇的御笔,更不容此等宵小之徒亵渎。
蓬莱公主提笔给太子妃写了一封信。信中狠狠告了胡蛟一状。太子妃见信之后立即将娘家兄弟唤来训斥。
从前太子妃的两个上不了台面的娘家兄弟,如今一个更名刘彦恩,一个更名刘彦泽。刘彦恩外放做了指挥使,刘彦泽为人低调,长期深耕广闻寺,如今已经是总部司的副千户。
太子妃刘招娣见到自己二哥并不看座,而是冷冷问道:“咱们家里何时出了一个名叫胡蛟的外甥?”
刘彦泽陪笑道:“妹妹如何忘记了。这个胡蛟就是咱们原来村西头胡三秃子的小儿子。”
招娣眉头微皱道:“你怎么什么人都往京里带?”
刘彦泽有些不得要领,便压低声音道:“妹妹不是让为兄在广闻寺逛街人脉吗?妹妹有所不知,京师中的人太滑,还是村里的孩子老实厚道。”
招娣博然大怒,奋力将手中茶杯掷向二哥。刘彦泽冷不防被残茶泼了一身,鲜丽的锦衣华服被茶水浸透,肩膀上还挂着茶叶。即便狼狈无比,他也不敢擦拭自己的衣服。
招娣训斥道:“京师中的人太滑,还能奸猾过宫里的人?本宫在宫里时时刻刻如履薄冰,你们哥几个却在外面胆大妄为。这个胡蛟逢人便说自己是本宫的外甥,而且飞扬跋扈。你们就不怕有人给本宫罗织一个纵容外戚的罪名?”
刘彦泽大惊失色道:“没有想到这个胡蛟竟然如此混账。”
招娣更加生气,训斥道:“你的人,你睡觉都要睁着眼盯着。你知道他最近招惹了谁吗?”
刘彦泽不敢吭气,连忙跪倒在地向妹妹谢罪。招娣从袖子中抽出蓬莱公主的信甩给二哥,然后斥责道:“你们几个刚入京时,是人家屏山伯给咱家置办的房子,又给你们兄弟一个给宫里送冰、送炭的生意。
你们挣了银子娶媳妇买地,本宫却没有一分银子笼络人情。若没有蓬莱公主、锦绣公主与扶云县主帮衬本宫,恐怕我这个太子妃都斗不过那几个小浪蹄子。
本宫如今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副白玉手镯。这还是前年扶云县主送给本宫的。你们是想将本宫最得力的盟友逼走吗?”
刘彦泽一边给妹妹扣头,一边说道:“我一定狠狠责罚胡蛟,给扶云县主出气。我这就到蓬莱公主府上道歉去。”
招娣一摆手道:“算了。你把胡蛟立刻调离京师,越远越好。我再去给蓬莱公主和扶云县主说好话。”
刘彦泽心中石头落了地,就准备马上回去好好修理胡蛟。
招娣喝道:“着什么急?”
刘彦泽小心翼翼问道:“妹妹还有什么叮嘱的?”
太子妃叹道:“你以后长点心眼。屏山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张翩是六部之首,未来首辅的不二人选。笼络住这两个人,可保太子顺利登基。你们竟然还上赶着得罪他们。”
刘彦泽擦了擦脸上汗水道:“妹妹说的是。我记住了。不过张翩与萧干城结为亲家,他还能当首辅吗?”
太子妃嗔道:“该长心眼时没心眼。没事净瞎抖机灵。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眼下太子顺利登基才是重中之重,其余都是细枝末节。”
刘彦泽灰溜溜出了宫,当夜便派人去处理胡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