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云悠然吃惊地喊了出来。

毛毛双眼中间有一撮黑卷毛，像天眼似的，所以云悠然绝无可能认错。

山羊闻声向云悠然看过来，长满绒毛的脸上居然出现了疑惑的神色。

“奇怪，你怎么还醒着？”

毛毛开口说话了。还是个稚嫩的童声。

“我我我……卧槽，你居然会说话？”云悠然一口气连说了十几个我，才把完整意思表达出来。

“不要这么快就确定是我会说人话，说不定你是忽然能听懂山羊叫了呢。”

毛毛很淡定地走进了宿舍。

没错，像人一样，走进来的。

羊蹄子在瓷砖地上撞出轻微的咚咚声。

“你也会走路了？”云悠然开始错乱起来，“难道这也是我的幻觉？”

“有这个可能。”毛毛靠在云悠然床位对面的桌子上，两个前蹄像胳膊一样交叉了起来。

云悠然的宿舍就是普通的上床下桌模式，他和老一靠门，老四和二子靠窗。

云悠然在进门的左边，老一在右边，二子在左边靠里，老四在右边靠里。

此刻毛毛倚靠的，就是老一的桌子。

“你能不能别这么像人，我怕。”云悠然颤巍巍地说。

这恐怖谷效应太强烈了。

“这可不取决于我。”毛毛耸耸肩，“幻觉是你自己产生的。”

云悠然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他发现毛毛整个生理结构都发生了变化，仿佛骨骼系统重新构架过似的，和人几乎没有区别。

这也太吓人了。

幻觉给我消失！消失！

默默狠念了好几遍，一睁眼，毛毛还是靠在桌子边。

“我这幻觉消失不了了？”云悠然又尝试了几次，还是依然如故。

“也许是幻觉太深，你得弄疼自己才行。”毛毛在一边指导说。

“少来，没听说疼痛能消除幻觉的，不然患肢痛是怎么来的？”云悠然撇嘴，继续他的尝试，不理捣乱的毛毛。

“那你试试睡一觉？说不定天亮了就没幻觉了呢。”

“好主意啊！那样你就可以随便翻箱捣柜了是吧。”

“那当我没说。”毛毛继续耸肩。

在自我暗示，抹薄荷油等措施都失败之后，云悠然放弃了，“唉，算了，不试了。就这样吧。”

“哈哈，原来戏弄你是这么愉快的事情啊。”毛毛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云悠然莫名其妙，不知毛毛为什么笑。

“不试就对了。你没幻觉，就是我进化了而已。”毛毛摊了摊蹄子。

“进化？”云悠然顾不上纠结山羊捉弄自己，好奇已经填满他的心神，“你怎么进化的，就变了个人形，还没变完整？”

“还不是因为进化动力不够了。”毛毛说。

“哦，原来如此。只进化了一半。”云悠然说，“对了，你的嗓音是怎么回事，变成人以后，还返老还童了？”

他记得毛毛是成年的公山羊，就算变成人形，也不该是一口稚嫩的童音。

“没，那并没有。进化的伟力虽然能让我变为人形，但还不具有战胜时光的能耐。”毛毛否认道。

“难道是性激素减少的副作用，你成太监了？”云悠然突发奇想。

“你才太监呢，也不是这么回事好么。”毛毛摇头，脑袋上的角也随之划着圈。

“只是简单性转了一下而已。”它摸了摸自己的角，说。

“哦，原来只是变了个性……”云悠然点了点头。

“个屁啊，什么玩意能让你变人形以后附带变性啊！还有，你从哪听来的性转这个词？你别说这也是进化带来的啊！”

毛毛解释说：“当然是你的师兄罗欣说的，他没事可是喜欢给我们这些动物讲二次元动画呢。”

云悠然愕然，不禁对罗师兄的偏见又深了一些。

“不深究这个了。还是说说你来宿舍要干什么吧。”云悠然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他觉得按照一般的童话故事，毛毛进化了以后应该是去追求自由，来自己宿舍纯属和自由不搭边。

“当然是更进一步的，完整的进化了。”毛毛一指门框边立着的大葱，“我就是为了它而来的。”

“本来我放了一堆催眠气体进宿舍，准备悄悄吃点就走，可是你居然还清醒着，那我就得光明正大的和你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