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愚问：“阴间是什么？”

“死亡后的归宿。”

林愚问又问：“阴阳界又是什么？”

段宗永回答道：“阴阳界是通往阴间的中转站。它既是阳间的延续，又是阴间的起点。它的面积是阳间的二十分之一。虽然面积也不小，但有很大一部分不适合人居住。所以阳间来的大部分人最后还是要去往阴间。”

两人一路走来。前方出现一个大集市，人很多。林愚问：“平时都这么热闹吗？”

“没有，你这是碰到赶集了。”

“阴间也兴赶集啊？”

段宗永乐了：“你这话说的，阴间人就不是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意外而已。”

“没什么意外的，说到底阴间就是阳间的延续。”

跟着段宗永一路走，沿途有包子店，快餐店，首饰店，书店，游戏室等等，甚至林愚还看到好几家医院。这让他有些惊讶，问：“阴间的人也会生病？”

“阴间人的本质也是一种生命，不但会生病，也会死。”

这有些打破林愚的认知，他一直觉得如果世界有鬼，那鬼只会投胎转世，是不会死的。现在知道有鬼了，却听到鬼也是会死的，不由继续问道：“人死后变成鬼，鬼死后会变成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段宗永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告诉林愚：“不过阴间流传一个说法，说人死为鬼，鬼死为聻。”

“你是说，鬼后面还能延续？”

“我也是听人说的，现在还没有人能够证实。”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没有人能证明鬼死后会变成聻，但也没有人能证明鬼死后不会变成聻？”

“对”

林愚道：“希望这个说法是真的吧！不然我们到头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没有办法的事，不要想那么多。”

段宗永停住脚步。

“到了。”

林愚抬头一看，面前是一家名字叫春香楼的饭店。

里面装修不错豪华，消费应该很贵，林愚不由道：“段爷爷，我们刚才路过的时候不是有很多快餐店，我们在哪里对付一口就行。”

段宗永摆摆手，并不同意：“你好不容易下来一趟，干爷爷怎么也要请你吃一顿好的。”

“可是这里太贵了。”

段宗永眼睛一瞪：“瞧不起我是不是，你干爷爷已经不是当年的干爷爷了。”

这把林愚逗乐了。他没有再反驳。

两人进去坐下。

很快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端着一壶茶水过来，茶香袅袅。

“你们好，请问两位要些什么？”

段宗永把菜单递给林愚：“今天你是客，你来点。”

林愚接过菜单，上面都是家常菜，内容和阳间的差不多，只不过把价钱把人民币改成了冥币。其中茶水也算钱，而且价格比菜还贵，林愚暗自咂舌，只点了几个最便宜小菜：“给我来一个番茄炒蛋，再来一个紫菜蛋花汤，恩，还要一个凉拌皮蛋，恩，再来一个韭菜煎蛋，就这样。”

“好。”

小姑娘拿笔记下。

段宗永笑道：“你和蛋有仇啊，怎么点的全是蛋？”

“我这可都是为你省钱啊。”林愚一边说，一边给段宗永倒了一杯茶。茶香袅袅，这是好茶，难怪价钱不低。

段宗永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茶，道：“用不着，你干爷爷有钱。”

“那好。”林愚对服务员道：“把菜单上的菜全部给我来一份。”

噗呲一声，段宗永把喝进去的茶水都吐了出来，差点全部吐到林愚身上。说：“我让你别给我省钱，也没让你把我当冤大头？”

只是开玩笑，林愚笑嘻嘻，也不还嘴。他又看了看菜单，然后对服务员道：“刚才的不要了，给我来一盘酱香小炒肉，一盘鱼香肉丝，一盘宫保鸡丁。”

“好的。”

小姑娘离开后，段宗永感动道：“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喜吃的菜啊！”

“我记性好着呢。”

这些菜都是段宗永喜欢吃的。

“算我没有白疼你。”

段宗永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嘬着茶，这茶是金骏眉，属于红茶中正山小种的分支，是难得的茶中珍品，外形细小紧密，伴有金黄色的茶绒茶毫，汤色金黄，入口甘爽。

“好茶，小愚，你也喝一杯？”

“不了。我还是喝开水吧。”

林愚摇摇头。他对茶不感兴趣。因为他品不出好坏来。不过当看见段宗永喝茶那陶醉似的样子，不由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

“我发现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你喝茶都是大口大口喝的。弄把茶叶沫子也能喝几大搪瓷缸茶。”

段宗永知道林愚什么意思，笑道：“那能一样吗？以前的茶什么价，现在什么价。以前没法选择。现在可以选。”

林愚心中好笑。

没多久，菜上来了，一时间屋里就香喷四溢了。

段宗永又要了一瓶白酒，道：“小愚，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