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泽接受了这个结果,并把沈清风的匕首拿了出来,托管家联系镖局的时候顺便把它归还给沈清风的家人,这是他的遗愿。
事了之后,曹泽打算回家了,镖局应该会把他们拖欠河工的钱寄过去,如果没有,他打算再亲自走一遭。
刚走出陆家庄大门几步,有一个身穿破袄的中年男人叫住了他。
男人面容愁苦,拉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向曹泽问道:“请问小哥是庄里人吗?”
曹泽摇头:“不是,庄里现在很忙,你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男人面露尴尬:“我想把小女送到庄上,做个婢女,不然一家子熬不过天灾。”
曹泽很惊讶,这赵国也靠南,南方的黄金三角平原是整个灵墟天著名的粮仓,怎么还会像燕国一样出现吃不饱饭的情况?
于是他问道:“老哥家中收成不好吗?”
那人尴尬一笑:“每田没地的,家中九口人,只我和妻子在当佃农,大儿子在窑厂做工,粮价上涨以后就有点吃不起饭了,家中还有病人……”
曹泽纳闷:这陆老爷也算仁义,在他治下居然也会如此?难怪赵国也有不少土匪,难怪现在的土匪这么凶悍。
那个小女孩儿非常懂事,不哭不闹,曹泽看见她就想起家中的小妹,因此动了恻隐之心。
他拿出几锭银子,说道:“这钱你拿着,好好生活吧,没有过不去的坎。”
男人非常吃惊:“这怎么好意思?小哥若不嫌弃,请收下小女做个侍女。”
“我行走江湖,飘忽不定,用不得侍女,大哥不必客气,就当我认个义妹。”
男人郑重地拉着小女孩给曹泽磕了三个响头,问道:“请问恩公名讳?”
曹泽扶起二人:“我叫曹泽,不必多礼,快请起。”
男人千恩万谢,说着当牛做马、无以为报之类的话,曹泽让他拿了钱回家去,目送他们离开。
等二人走远,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很有钱吗?”
曹泽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从陆家庄大门里走出一个公子。
此人和曹泽年纪相仿,身穿一身一尘不染白衣,衣领和袖口袖了蓝边,腰垮两把长剑。面容白净,容貌胜过曹泽十倍,曹泽在他面前不免自惭形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草鞋和脚趾上的泥垢,有点不好意思。
那人继续说道:“你有钱的话,城中善堂里每天几千上万的人等着救济,比他惨的多得是,不如一一解救了如何?”
曹泽回答:“我能力有限,救不了那么多,可是只要看到了,救一救无妨。”
那人说:“这个不重要,我只是随便问问,我找兄台是有一件委托。对了,还没做自我介绍,我叫陆仁。”
“你就是陆仁?!”这个名字让曹泽把头抬了起来,多看了此人两眼。
这个名字也是大有名气,天下三种之天种陆仁,和三侠、三魔一个级别。
据说此人是陆太公最小的一个儿子,出生的时候自己大哥都抱孙了。此人天赋极高,不到二十岁就有了归元上境的实力,因此被评为三种之一。
他可以说是陆家最有可能下一个步入真元境的人,陆太公的心头肉,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还要委托他?
“你听过我的名字?”
“当然,天种陆仁嘛,你有什么委托?”
曹泽不知道的是,陆仁不太喜欢这个绰号,因为绰号背后有一则流言,说他不是陆太公亲生的,他的生父是一个真正的神仙,在陆家庄做客时陆太公献上自己的小妾借了一个种。
“当然是你能干的事,除了打架杀人还有啥?”听到天种二字,陆仁的口气冲了一点。
“我不杀无辜之人。”
“放心,那个人死有余辜。”
在陆仁的述说中,曹泽了解了详情。
陆仁有个关系极好的族兄,虽然不会修行但是个经商天才,为陆家挣了不少钱,也颇有私产。
他在大唐做生意的时候爱上了当地一名大小姐,决心入赘,家族虽有些不舍最后还是放了。谁知那家人只是看上他赚钱的本领,而脱离了陆家的资源和关系,他的经商能力大打折扣,又是陆家外围子弟娶了嫡女,老丈人便看不上他了。
就在最近,陆家收到了他的噩耗,不久之后他的伴当逃了回来,说主人是被丈人所害,要请家主主持公道。原来他丈人又看上了别家才俊,自己又只有一个女儿,偏偏那位才俊对他女儿也有意,两人在那位族兄尚未遇害之时就搞到了一起,被族兄揭穿之后竟被丈人一掌打死,之后匆匆火化对外说是病故。
陆仁说道:“虽然家族为了利益上的考量选择偃旗息鼓,但我可气不过,那个家族也不过两三个归元十来个开元,我找几个帮手就能把他挑了。你很不错,讲义气、重原则、有胆识,实力也够,我邀请你来帮我。”
大唐吗?
对于燕国人来说,那是一个遥远的传说中的国度,听说那里日照充足、万物疯长,果树一年挂五次果,稍微摘晚一点就会熟得发裂,流出糖浆。由于平地太少不适合种庄稼,当地人在山上砍伐树木种下牧草,满山的牛羊怎么吃都吃不完。因此在大唐肉最便宜、水果次之,粮食可以用牲畜和赵国交换,蔬菜因为存储问题只能自己种,所以最贵。
曹泽本就对大唐十分憧憬,在看到刚才的父女之后,更是想看看大唐人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和自己的想象是否有出入?因此心动了。
曹泽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可以,但我还要做些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