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钰,这些东西还带得走吗?”
“奴婢看应是不行,不若走时苏丞相再派一辆车。还有,这是橙子的粥,特意带回来的。”
“好,你们也快进来吧。”
苏迟接过粥,梨花映雨般的笑容就是槿钰也招架不住,浮出红晕。
“是。”
“爹爹待会要给我热粥哦。”
“好~小棉袄。”
石板砖旁布满了小巧的翠青苔,两旁是满满金鱼草,油绿的碧叶上开尽了橘橙又带点鸢红的小花,张开小嘴,仿佛想吸尽天地玉露。
青灰的墙上一边是玫粉的蔷薇,饱满的锦团上幽香余存。绿叶末端是点微黄,映衬它的花月容。
另一边是爬上藤的红瑰,压弯的枝头无声赞美着她的妖冶。尖刺是骑士,守卫着它的公主。
花丛过后,一道白玉桥倚在溪上,四盏琉璃荷灯相生相息。
细鳞春水,鱼欢又肥,不过是些红黄鲤鱼。
念纾亭,是为了纪念她。
她生前最喜紫檀木,他便寻来最好的紫木,造了这座念纾亭。他还特意刷上了橡油,以保千年不腐。可天不遂人愿,等不到千年,她便于他先一步走了。
柱前是他亲题的雅联,“蓊郁尔独爱,落榭尽归君”。
苏迟时常坐在亭中,想象金姝还在,靠在他肩上,与他相聊波斯的美景,又或是只是数数庭院的花枝,聊些日常闲话,花前月下,双人相栖,可是早已化为泡影。
水色鹅卵石大小不一,铺在庭前。旁的桃树是白粉,一截枝头越过屋檐,舒展枝桠,纷纷扬扬撒下许多薄瓣,让沉寂的亭子有了些人情味。
正厅在前,一粉一黑两道身影相依而坐。
显然现在不是打扰佳人的时候。
苏澄四下寻陆锦言不在,嚷嚷着要苏迟陪她找小金鱼。
假石嶙峋,其后玄色人影恍惚。如瀑般的黑马尾缠绕腰间,他踮起脚正是透过洞在看什么。女孩越发靠近,他眸中越是有光。
“小金鱼,你在哪?”苏澄穿过青瓦墙,已然看见假石后的人,可他偏偏不出来。
苏迟蹲下身,在女儿耳旁说了什么,匆匆走了。
宽垠的庭院里婢子们按例扫拾,苏澄走至她们面前,轻声开口,“姐姐们,看见一只黑色的小金鱼了吗?”
她们停下扫地,柔声道,“没有哦,小姐。”
话虽如此,可她们齐齐抬手指向那道身影。
“谢谢姐姐们~”
苏澄踱步至他身后,待他发现。
陆锦言见没了藕色身影,侧身就是对上了她的目光。
“找得我好苦啊,小金鱼。”
陆锦言一时尴尬至极,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家院子真大,带我逛逛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