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人影落,马脖子上的铃铛一路上吵着,我迷迷糊糊睡过去几觉,对余安胜的问题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他还真是一个话痨。
突然,一阵刺痛从下半身传来,马车向前冲了一下,铃铛声断了,江羿敲了敲马车,开口说道:“前面有个客栈,我们先去休息一晚,明日再赶程。”
我如释重负,叹出一口气来,看来我命不该绝于马车,奈何我这脚还是动不了,只能等着江羿“大发慈悲”。
我许久不下,江羿这才想起我如今是多有不便。“可有带轮椅?”
“那玩意太重太占位置了。”我未明说,只是把帘子给拨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江羿又羞红了脸,愣了一会,脱下披风垫在了手上,将我平稳的抱出。
店家见来人,笑脸迎接。
“三间房。”江羿走的极快,冷风刮在脸上好不舒服,我往江羿怀里躲了躲。
进了店,店家关上门,这才拱着手,弯着腰开口:“客官,实在是抱歉,小店只有两间房了。”江羿的手一紧,我嘶了一声,见他脸红到了脖子,我不怀好意的先开了口:“我和将军一间。”
“不可!”他倒是斩钉截铁。
“为何不可?我腿不方便,需要有人照顾。”这迫不得已的理由,我表现的实在也是无可奈何。大胡子不知其中缘由竟附和起了我。“将军!大人说的对啊。”
我含情脉脉抬眼望着江羿,见他不动容。“既然将军不愿,那我就和胡子大哥一间。”
“我看也成。”大胡子倒是乐呵。
“不可。”江羿本想换一家客栈,奈何这方圆百里遇上的也就只有那么一家,加上店家实在是狡猾,看来这客栈是不住也得住了。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将军是想如何?”我把手扶上了江羿的胸膛,绕了个圈戳了戳。
“我和余安胜一间。”见江羿一脸娇羞,让我忍不住的想去逗逗他。“那我要起夜怎么办?”
“对啊?”大胡子与我一唱一和,我就知道留他在身边,定是有用的。
“马身上有铃铛,我在你屋内扯根绳连通我的房间,你要是有事,摇铃就好。”没想到江羿接招的还挺快,我用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那这不是要苦了将军?”
江羿低眼看我,倒让我羞了一下。“我倒无妨,只是别苦了大人。”
“这也在理。”哪来的声音?坏我好事?我瞪眼望过去,是余安胜!没想到还是看走了眼,他竟是个墙头草。
我无计可施了,只能作罢。
江羿将我安顿好,在我床前系上了绳子,叮嘱了几句,没有半点不舍,离开了,我倒也没有失望,要是江羿真对我一脸胡子模样动了心,那就该我慌了。
夜晚风凉,关了窗还是被反反复复的吹来,余安胜呼声又大,江羿实在睡不着,不知何时他起了床,也不知他去了哪。
而我在房间也并未睡着,因为腿上和背上的伤实在痛的不行,看来是更加严重了,明天再怎么想办法也要先找点药来扛一下,别还没到吴番,就死在了路上。
鸡叫,我惨白着脸想起身,但起不来,想要摇铃,可怕江羿他们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