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许多宝披麻戴孝的跪在灵堂守灵。这一守,就是三日之久。
家中所有的锁碎之事都是百里月烟一人打理,若不是有她在,这许府早就因无主而乱成一锅粥了吧。
宋菩提刚来,就有一名老仆役匆忙地跑了过来。
“小少爷,大少爷回来了。”
许多宝听见是哥哥回来了也无动于衷,连头都不抬。
宋菩提有些疑问道:“多宝,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你还有哥哥?”
许多宝有力无气地冷冷道:“那种人,不提也罢。”
“弟妹呢,怎么不见她?”
许多宝冷哼一声,“原来你还知道回来,还以为你早就忘记这个家了。怎么?这是在外头风流腻了,舍得回来了啊。”
跪在许多宝身旁之人也是披麻戴孝,闻言后,小白脸立马就黑成了锅底,强忍着怒火,“许思缘,不要逼我在阿母的灵堂上打你。”
许多宝闻言顿时就怒了,“那你打我啊,从小到大你打的我还少吗?”他突然站了起来,低头鄙视着许首之,“你以为你许首之是谁啊,连阿母死了这么久才知道回来,我看你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心里更没有阿母,即然如此,你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还回来做什么?”
许首之忍无可忍了,站起来就踹了许多宝一脚,幸好宋菩提站在身后扶住了他。许首之还想要击他一掌,这一掌得亏被宋菩提接住了。
“够了,许首之。你们亲兄弟之间的小吵小架我本不该多管闲事,但许多宝是我宋菩提的至交好友,我定容不得他人伤他分毫。”若是未触到宋菩提的底线,他不至于如此火大。
“姓宋的,你能护他一时,但能护他一世吗?”许首之甩了甩衣袖,又跪下了。
“阿缘哥哥,晚食已经做好了,你和宋前辈先吃饭,沐浴早早休息吧,这里有我呢。”百里月烟这几日也是操劳少休,也是憔悴了不少。
许首之突然讽笑道:“许思缘,你也真是好命,有个这么温柔贤惠的女人,你怎么还不知足?”
百里月烟恭恭敬敬地许首之行了礼,“百里月烟见过兄长,不知道兄长今日回家,未能出门迎接,请莫要见怪。”
“阿烟,你别理他这种人。走吧,我们一起去吃饭。”许多宝拉着她的手就往厨房走去了。
“阿缘哥哥,你刚才是不是跟兄长吵架了?”百里月烟小心翼翼的问。
许多宝无视她的问话,突然松开了她的手,态度瞬变,“我现在很忙,你先忙你的就好,最好别来打扰。”转身就进了厨房,还关上了门。
百里月烟每天都在为许多宝做好吃的好喝的,连鲜果都是切好喂到他嘴里,可他就是不领情。
宋菩提一坐下,就开吃了。俩人吃饱喝足之后,就到凉亭子里坐下来,吹吹冷风。
宋菩提疑问,“对了,为何不见你堂姐回来?”
许多宝云淡风轻道:“她太忙了,不回来我也不怪她。”
“那你接下该怎么做?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一定要说。”
“我已经决定好了,我要加入光明院做刑探,光明院会帮助我查案的。我今早已经传书给我堂姐了,我连休书都已经写好了。”
宋菩提从容淡定道:“你可想好了,一旦加入光明院,可是要断情绝爱的,若是有朝一日想要反悔离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许多宝抬头看天,眼里空洞无神,冰冷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但眼下已经别无他法了,你让我该如何是好?靠我哥吗?怕是指望不上了。”
宋菩提看着手中的茶杯,很是不解地问,“那你为何不去大理寺报官?大理寺卿可是你的老丈人。”
许多宝无奈一笑,“求人不如求己,自己能做得到的事,为何要求别人?”
“多宝,你也别想太多,还是早点休息吧,明日就是出殡的日子了。”宋菩提起身就要回客房休息了。
次日,巳时出殡,午时四刻下葬。丧事办完过后许首之因公务繁忙,就匆忙换衣回光明院办理案件了。
宋菩提刚换好衣服出来,许多宝就在门外等候了,他手中拿着一个手饰盒,“我们进去说。”轻轻地把门关上,压声道:“我怀疑阿远师兄的死……极有可能跟三年前的那起凶杀案有关联。”
“杀死唐辞远和杀死何门主的是两个人,而杀死唐辞远的凶手虽说手段极其残忍,但论武功……却在你之下。”宋菩提思索了片刻,“而且……死的不一定就是唐辞远。”
许多宝闻言顿惊,疑问,“你怎么判断他不是阿远师兄?那真正阿远师兄去了哪里?”
宋菩提喝了口热茶,“四天前我刚来,看到唐辞远手上那把折扇已经很旧了,但却被保护的很好,说明他很爱惜那把折扇,可现场并没有折扇踪迹,我就猜想……”
许多宝突插感念,“有没有可能……你进去的那间客房根本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当时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当天晚上我进到唐辞远的房间细查时,发现房内虽然整洁无血渍,但都是灰尘,显然有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而那把折扇……估计被唐辞远带走了。”
许多宝闻言眉头紧锁,开始回忆思考,“若是阿远师兄还活着,那他会在哪里?”
“我猜……他应该在酒坊。”宋菩提眼神坚定,“那天唐辞远接待我的时候,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香,还是广州府内最有名的香米酿。”
许多宝单手托下巴,“三年前,我小姨也是在新婚当天晚上杀害的。仅仅只隔了两天,大师兄和二师兄也残死在自己的房间,死状……跟那个假阿远师兄一模一样。”
“你小姨当时嫁到谁家?那死亡记录还有吧,拿出来看看。”
“有,不过……所有的档案都由许老大爷保管。”许多宝抿了抿嘴,深叹了口气,“他脾气向来古怪,若是没有我阿母和许首之的命令,恐怕拿不到。”无奈地遥了遥头。
他把手饰盒打开,把东西都倒了出来,将一个玉片推到宋菩提面前,“这块玉……是在我小姨身上发现的。”又将两支发黑的细叶飞镖挑出来,“而这两支飞镖,是从俩位师兄那两颗被砍掉的头上拔下来的。”
“那头和手脚是在哪里被找到的?”
许多宝干咳嗽了两声,神情有些警惕,“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残头残肢……就在你家附近的养鸡地找到的。”
宋菩提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反应过来后,顿然一惊,“啊!我家附近?”
“宋菩提,即然你猜到了阿远师兄的下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会派两名信得过的帮手协助你。”许多宝拿出来一袋银两,推给了宋菩提,“记得住店啊,别那么省,大晚上的睡外头容易得风寒,听见没有啊?”
宋菩提想反馈的,但怕许多宝拿把钱要回去,“好吧,那你……”
“我来查档案记录的事。”许多宝突然开朗,拍了拍宋菩提的肩膀,“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好吧,千万要小心你的师弟。”
许多宝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