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年春。
回归与否,不太准确。
列车停靠南站,热风徐徐,吹送来的不知是哪段光阴里苍白而琐屑的模糊故事,那六月的阳光慵懒地降于行人身上,勾连隐蔽的线条。
混在人流里,莫周沉默前行。
来接莫周的是信冉,面色冷肃的信冉挺立在LSLS的车门前,十分打眼,特别是LSLS前后均停了辆LH卫士,有车没车的人不由自主望过来。
信冉将莫周迎上车,再放好行李箱后,他坐进副驾驶,然后三辆车按序离开。
车在别墅正门前停定,莫周自顾推开车门下去,正门敞着,她径直走入,环顾一番,看见了正循阶而上的中年人。
“先生!”
声音起,中年人回身,清俊的眉眼深缀沉稳,虽然穿着灰紫居家服,也似披了长袍,通身的飘逸儒和。
“现在回到啦?我还想着要过会儿呐!”
中年人说着,缓慢从楼梯下来,眼睛含着浅浅的喜意对着莫周。
莫周快步走到中年人面前,直切入题,问:“未亡人在哪里?”
话题敏感,中年人顿了瞬息,无奈说:“你随我到书房说话。”
外面忽然飘小雨,炎热间凉爽惬意,新中式的别墅在城区规划里低调富裕。
当高大的男人从侧门进来,雨丝追在他的黑色冲锋衣上,他稳健的步伐不声不响,身后的门轻轻合上,天然光影被人造光影顶替。
“小姐说什么了?”
信冉站在厨房门口,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他才察觉人已经站到他身边了,他转头,杨光的圆眼睛静谧而锐利。
信冉回答:“先生和小姐在书房谈话。”
杨光的身上还有水汽,一米九的身高极具压迫力,沉默着,他转身,朝楼梯走去。
“杨光,你比我更清楚小姐的身份。”原地的信冉轻飘飘地提醒,地板上,湿脚印反着亮。
书房里,莫周重复提问,迫不及待。
商铮:“不确定是不是。”
原来,当初的白甫安身死后,他所统领的锁派随之断脉,可是前些日子有人用了白甫安的独门绝技害人,各方反复查验受害人遗体残留痕迹以及事发现场遗留痕迹,已经确定就是那人的独门绝技造成的痕迹。
现在众说纷纭,有说锁派的漏网之鱼练成独门绝技回来报仇,有说某人伪装成锁派祸害世间,有说白甫安转世回来了。
而六年前,莫周就断言白甫安会回来,转世不可能,夺舍还是献舍就看证据了。
在莫周这里,她称白甫安作未亡人。
夺舍,献舍,都为联盟所不能容。
商铮,一个道缘天定的修道者,很不幸就是当年锁派乱道的受害者之一。
“可以向上神斋递帖拜访吗?”莫周谨慎地提出要求。
可是,商铮垂下了眼皮,遗憾道:“上神斋已经拒绝任何拜访五年了。”
“斋主在历劫?”疑惑中更有几分笃定,莫周皱眉看着窗外,外头雨好像变大了。
商铮轻微摆头,“无从而知。”
“这辈斋主什么名号?”莫周脑子光一闪,她意识到了纰漏之处。
商铮对于这个提问有点儿惊讶,仍旧如实回答:“长羽灵尊。”
听此,莫周眼睛顿亮,“他在历劫!”
商铮的眼神随之认真,定定看着莫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