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流水。
亭台楼阁,掩映其中,熙熙攘攘的人群,过客匆匆。是夜,唐乐妤独坐窗前,凝望着夜中那一抹红,芳香沁人心脾。
“女公子,该吃饭了。”小丫头阿昭轻声道。
“走吧,阿昭。”唐乐妤说罢,起身下楼向内室走去。
阿昭转头看向小姐常呆的窗前,女公子似乎总是那么冷淡。人人常说主仆连心,特别是待字闺中的女子,身边最亲近的除了奶娘外便是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但女公子却不同其他,她并非自小生活在此。
“阿母。”唐乐妤唤了一声,坐了下来,环顾四周,大母今日又没来。也是,大母向来是不亲近的。
“妤儿,阿母问你,那刘家儿郎何时回京?”温习琴夹一筷子菜放入碗内,问道,“婚约已逾期,阿母只怕会毁了你的名声。”
“回阿母的话,听家仆说,刘公子大抵还要几月才能回京复职,怕是要再等等。”唐乐妤垂眸,内心不住的感慨。她何尝不知,那刘书砚就是为逃婚期主动请缨去蜀地做官。对于他而言,自己不过是指婚嫁与刘家不相识的妻子。即便京中早已流言蜚语,他也亦无所惧,身为女子的自己又能有什么法子。
与刘家攀亲,于唐家那是天大的喜事。刘书砚乃刘家嫡子,年纪轻轻就官至三品,何况外貌也甚是出众。为配得上刘家门第,这些年来,唐乐妤真按京中贵女般培养,早早褪去了当初刚入京时的农女模样,如今也堪称闺门典范。
唐乐妤想罢,不过自嘲一声,自己为如此飘渺的以后做足准备,若日后再生变故,自己做的这些离了夫家又该当何办?
温习琴叹息,想着放下筷子,又怕到时下手没轻没重,害得唐乐妤多想只得忍下,道声:“好。”她又怎不知这京城外头是如何议论她自己的女儿,可刘唐两家姻亲是陛下赐下。刘家是何名门望族,那是刘家这般的新兴家族目前无法企及的,那她只得望着自己的女儿争些气。
也好在唐乐妤聪敏得很,学的那些都牢记于心,狠狠地去比下了那些自幼在京中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女。这可当真是为夫家,为母家挣脸面回来。至于如今收到的屈辱,他日嫁去了,那也是三品夫人。做个当家主母,借着刘家的光给静婉寻个好夫婿,再给唐文从唐楠身边接回来,在京里找个好差事,在二房的陈氏面前杨威。
陈氏的肚子争气,一连生了三个公子一个女娘,把做大房的比了去,也只能怪她自己生不出来,偏偏就这一个独苗,还要可怜她的儿跟着二弟养在军营三余年。
唐乐妤往后就相夫教子,享清福过余生,那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毕竟是先有苦才后有甜的。
温习琴越想越乐,到最后竟乐出了声来,夹给唐乐妤菜也是愈发多了,在碗里堆了一小山丘。
“阿母,阿姊。”约十五六岁的女孩闯了进来,手里头还举着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静婉来迟了。”
“你这丫头,又是这般咋咋呼呼。”温习琴看着忙迎上去,嘴里虽是说的不停,但手上的拍雨动作倒是一点没停,“快来吃吧,别饿坏了。”
唐乐妤瞧着,接过阿昭递来的披风,道:“阿母,乐妤先告退一步。”每每这样,乐妤总是想着,自己是与静婉不一样的,可细想又不知是哪不一样,明明都是唐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