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纠缠之时,三人骑马经过,中间一宽额挺鼻,身材魁梧的男子问道。
“启禀赵司马,此人自称斥候,说有重要军情要面见骠骑将军,属下见他形迹可疑,正欲严加审问。”周屯长答道。
“哦?”那赵司马上下打量了卿柠一番,“你是斥候?我怎未曾见过?”
“我并非斥候。”
赵司马立即皱紧眉头,“那为何谎称?”
“为见骠骑将军。”
那赵司马一听,脸上明显一诧,随即道,“你有何军情?直接说来。”
“事关重大,我要向骠骑将军当面禀报。”
“大胆!这可是从骠侯赵司马,有何军情,竟连赵司马也不能告知?我看你分明是心怀不轨,想蓄意谋害将军!”
周屯长本来听卿柠突然改口否认自己是斥候时已是两眼瞪圆,此时一看连赵司马都敢拒,更是怒不可遏,上前就要抓卿柠,
“赵司马,此人交于我,不出半时辰,定叫他从实招来。”
“慢着。”赵司马抬手制止,半月眼冷冷看向卿柠,
“现在说实话尚未晚,你到底何人?为何执意要见将军?”
“你带我见了将军,我才能说。”
“如若查出你有虚言,就不怕治你个杀头之罪?”
“既来之,我便不会怕。”
“好!有胆识,我正欲前往将军营,既然你想见骠骑将军,今日我便成全你,我倒要看看你见了将军又当如何。”
跟在赵司马身后,卿柠抿唇不语,当时为脱身,她随口胡诌的借口,不想事情越闹越大,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了,也许见到那位汉军首领,真能柳暗花明也未可知,只不过眼下该如何解释这子虚乌有的“军情”,她心里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赵司马回头瞟了一眼,“此时反悔还来得及。”
卿柠抿唇不语。
“看你身形如此瘦弱不堪,可不像匈奴人。”
“照司马所言,匈奴人该是何模样,难不成个个都是面黑体壮,满脸杂须嘛?”
一句话让跟随赵司马的两名属下忍俊不禁,又不敢显露,只能强忍住笑。
“你......我倒要看看一会儿到将军帐你要如何狡辩,哼!”
只气得那赵司马面色又黑下一分,斜了两个属下一眼,一夹马肚,走到了前面。
很快,在绵延环绕的营帐中,出现一顶高大威严的四方幄帐,空阔的营地上燃着熊熊篝火,四周火把林立,将帐外照得通明,旗杆高耸,旌旗飘扬,尤其一面黑边赤色“霍”字幡旗格外醒目。
卿柠望着那面旗若有所思,这位骠骑将军原来姓霍,难道是......?正思忖间,通报侍卫已出来。
“赵司马,将军有请。”
“怎地,吓得腿软了?”
赵司马看卿柠魂不守舍的样子,误以为她受了惊吓,忍不住鼻子轻哼一声,率先掀帘跨入帐内,卿柠跟着他的两名属下随即入内。
营帐一分为二,以帐帘相隔,外间地板正中铺有一方席垫,几人或坐或立,都看向几案上摊着的地形图,案角圆筒内插着各色三角令旗,坐于上首的是个身着鱼鳞札甲的年轻男子,低头专心盯着地图,正是那位骠骑将军。
不知为何,一见到他,卿柠的心便没来由的一阵急跳,她忙低下头,稳了稳心神。
“见过霍将军。”
赵司马和他的两个属下一起向骠骑将军行礼。
骠骑将军听见声音,头也不抬的说,“破奴快来,我们正在商议左贤王所逃去向。”
卿柠又是一愣。破奴?……他是赵破奴?!联想到帐外那面帅旗,心下渐渐笃定。
“赵司马。”
“赵司马来了。”
“李校尉、邢都尉、徐校尉,诸位都在。”
赵破奴又与帐内几名部将分别拱手行礼,才对骠骑将军说道,“我为将军带回重要军情。”
骠骑将军闻言抬起头来,“是何军情?”
赵破奴朝卿柠努了努嘴,“这匈奴探子执意要亲自向将军禀报。”
卿柠忙跨前一步道,“见过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狐疑的看向卿柠,“你是何人?怎看着有几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