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里是不许进人的,但是架不住王炳年氏的身份摆在那,没人真敢拦,也就让他们进来了,狱卒们忙跪下行礼不迭。
暮雪听说他们来了,本来平静如水的心里,又掀起了波澜。虽然从一开始,她与这两位老人的缘分全都因王阳关而起,但这么多年了,早就有了感情,且这份感情与王阳关没有关系,纯粹是因为长辈和晚辈之间的互相照顾。
“奴才给太上皇请安,给皇太后请安。”她跪下行过礼,才抬头道,“这里可不是您二位来的地儿,你们的心意奴才明白,但是奴才的确犯了大罪,您就别在奴才这里浪费时间了。”
清脆的一声后,锁开了,年氏急忙进门扶起暮雪:“好孩子,别这样说,快起来。”
沈钟生王阳关的气,想着自己反正也快死了,不必再怕任何人,连该行的礼也不行,就站在旁边对王炳夫妇冷嘲热讽道:“你们还真有良心,雪儿伺候你们这样久,特意开恩,来送雪儿最后一程么?”
“爹!这件事与太上皇和皇太后并无干系!”暮雪连忙对沈钟道,“他们一向对我很好,皇上要杀我,也不是他们管得着的事。”
话虽然如此,但是沈钟仍然不怎么客气,冷冷地睨了他们一眼。
“太上皇和太后娘娘别气,奴才养父也只是生个闷气,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奴才晓得你们心地最宽厚,看在我们将死的份上,别同他计较。”
暮雪一面说着,一面瞧见陈老太太。
说来奇怪,暮雪和陈老太太从未见过面,但是却有一见如故之感。她瞧见陈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样子,便觉得亲切。陈老太太见她温婉可人的相貌,也不由得喜欢。
“这位是?”
年氏道:“这是我娘,才从太原赶来的。”
“原来是老夫人,太后娘娘同奴才说起过您。”暮雪道了个万福,“真不好意思,在这么个地儿见您。”
陈老太太笑了笑,拉过暮雪的手:“这有什么,你这孩子都这样了,还有礼有节的,真是难得可贵。同我就别自称奴才了,听得我不惯。”
“嗻。”暮雪点头,拂了拂灰,请他们坐下。
年氏拿出一盒糕点来:“这是我亲手做的,都给你带来了,你在这里没什么好吃的吧?”
暮雪忙道:“您的手艺,奴才一直想得紧,但是这怎么受得起呢。您留着自个儿吃吧还是。”
年氏摇头:“拿着,拿着。就当是我替阳关补偿你了。”
她一提王阳关的名字,大家突然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