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沉睡的市政中心仿佛被激活了一般，位于市政中心离公司广场不远的市政厅中，中控智能AI自动通过了城市反恐应急临时法案，迅速接管了城市交通系统，各个街区巡逻的警察也都拉响警灯朝着声源汇聚。而更令人担心的是一辆特殊的飞行汽车也在智能AI的指示中缓缓升空。

“这可太棒了，艾娃女士已经被吵醒了，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找上我们。”

“谁是‘艾娃’？”沃德问。

“夜之城市政中心的中控智能AI，这是她的辨识码，我以前拿到过她的图灵登记号。”

“听起来像是一个疯狂的更年期寡妇。”

“要不你再说大声点，对着交通摄像头喊。”零伯爵嘲讽地说道。

“我们暴露了没有，零伯爵？”乔什把货车的油门差点踩进油箱里，疯狂加速。

“不，没有，艾娃的智力跟家用玩具电子狗没什么区别。”零伯爵冷笑道。

“嘿，电子狗可是会听得懂人话。”沃德撇了撇嘴，检视着手中的突击步枪。

“你个蠢货，要是图灵警察允许她给自己安一双手，她能立刻过来一把掐死你！发生爆炸的那一刻，艾娃就已经发现我们了！”

虽然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但乔什还是不由得心中一惊。

智能AI的能力远比普通人想象中的要强大的多，在反恐临时法案中，她能精准操控到夜之城所有联网的公用交通工具以及每一个城市摄像头，在获得相关授权后，甚至可以调配NCPD现有的全部警力。

零伯爵强迫自己稍稍平复心中的愤怒和焦躁，然后说：“一辆飞行汽车正朝我们赶来，预计8分钟后产生接触。”

卡尔的声音出现在通讯网络中：“是暴恐机动队，由我们负责拖延，只要进入太平洲，艾娃就无能为力了。”

此刻他们已经到达了市政中心南部，进入了海伍德谷地区，距离乌鲁大桥还有15分钟的路程。

市政中心与海伍德虽然只相隔一条街，但两者的生活环境却天差地别，越是靠近南方，这种差别越是明显，从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逐渐成为了低层的联排住宅，建筑风格也开始弥漫着一股郊区的土气，更南方的位置贫民窟也在意料之中出现，这短短的15分钟车程，或许是他们一生也无法走完的路。

天空远处的黑影逐渐变得清晰，暴恐机动队的飞行汽车搭载着矢量引擎，在轰鸣声中，醇二（CHOOH2)的完全燃烧提供了强劲的动力，眨眼间已经追上了乔什一行人。

海伍德谷地区的居民也听到了暴恐机动队标志性发动机声音，纷纷从窗户探头出来，此时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夹杂着叫骂声和吵闹声，谷地区在黑暗中翻动了一下沉睡的身躯，发出一声呢喃。

货车驶过一处水洼，溅出一滩污水，车身震动，但速度丝毫不减地朝远方驶去。

乔什从后视镜中看到了正极速靠近的飞行汽车。

“我已经看见他们了，你的人在哪？”

“来了。”卡尔的义眼正快速闪烁。

两辆生物技术武装汽车从街角开了出来，一左一右将货车保护在中心。此前为了避免被察觉，他们一直都以静默状态跟在了货车的身后。

待飞行汽车到达射击距离，其中一辆车里面乘坐的安保立马展开了对飞行汽车的攻击，子弹飞射而出，与飞行汽车的装甲撞击产生“叮铃铃”的声音，其中一个车头大灯被打碎，车灯闪烁了一下，在小股电火花中熄灭。

飞行汽车升高躲避子弹，车载扩音喇叭也发出警告。

“最后警告！立即停车检查！”

汽车下方的红色探照灯随即打开，照亮了正在飞速逃离的货车。

警告声重复三次后，飞行汽车的车门被拉开，一个身穿深蓝色特种作战服和全息作战头盔，全身经过高强度义体改造的男人出现在车门边。

他手中拿着军用科技猎鹰突击步枪，盯着下方武装汽车，从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一枚圆滚滚的大号榴弹，装入枪管下方的榴弹发射器中。

数据流在作战头盔的液晶显示屏中刷新，特警瞄准了货车右方的武装汽车，轻叩扳机，榴弹划着弧线飞出。

汽车里面的安保见状，反应迅速地猛打方向盘，武装汽车险之又险地避过，然而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仍然影响到了车辆的正常行驶，速度为之一减，开始左右摇晃。

然而还没等汽车恢复正常，第二枚榴弹紧跟而至，汽车避无可避，在接触到榴弹后，瞬间炸成一团火球，在街道上翻滚了几圈，一头撞上了路边的路灯。

路灯发生倾斜，在金属扭曲的刺耳声音中，砸到了旁边数辆停靠的私家车，私家车的报警器随即响起。

此起彼伏的各种声音在夜间宁静的谷地区格外引人注目。

“这下子肯定很疼。”

沃德依靠在车窗上，看着翻滚的火球，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不由得想到自己被无人机砸中的那一刻。

令人窒息的灼热感，皮肤被烧焦的疼痛感，爆炸的碎片穿透皮肉，随后一切又都变得苍白而麻木。

所有的愤懑和痛苦都归于平静。

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