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张奉脸色逐渐沉:
“如此说来,白水村上下几百口人,是你们诱惑吕方出去的代价。
无缘无故,为何要杀掉吕方,难道你不清楚他的身份是拔魔司的小旗。”
孔庆昌深吸一口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询问道:
“敢问张大人,如果我把一切都如实交代,试问能不能让我家人免遭责罚。”
沉默一下,张奉握住刀柄道:
“这就要看你给的情报值不值得。”
眼看还有商量的余地,孔庆昌脸上有些激动。
“好!既然张大人这么说,那我就都告诉你。
我本身患有绝症,想必张大人你是知道的,如果不出意外,再过几年,我恐怕就要死了。
数月前的一个晚上,我正准备熄灯离开书房,没想到书房里面出现一个身穿长袍,不漏面容的人。
对方声称是【螟罗门】的使者,能治愈我身上的绝症,经过交流后得知。
他们的君王身负重伤,需要大量的鲜血魂魄进行恢复。”
说到这里,孔庆昌脸上的犹豫狰狞逐渐浮现。
好似他不会接受诱惑一样,可接着往下讲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变得坦然。
“最初我是没答应的,可后来他们跟我说,如果不用百姓的性命,也可以用实力强的武夫。
当时县内,除了一些军伍跟捕快之外,实力强的就只有拔魔司的吕方跟他的下属,还有身为打更人的张大人您...”
“刚才你说的螟罗门使者,他是谁。”
简单交流,张奉就从中得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这么一个宗门好像他从未听说过。
只是很可惜,孔庆昌接下来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
他思索片刻,回忆自己跟衣袍男子接触的过程道: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从始至终都是他安排,我则是听从他的命令,以此换取谈好的条件。
至于螟罗门,我就更加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螟罗门里面有一尊君王需要恢复。
为了能尽快恢复,他们打算拉拢洪山老猿跟寒潭老八。
以此施展阵法,将整个红圩县全部都献祭掉。”
当献祭二字说出口的时候,张奉不由得皱紧眉头。
“他们何时动手,要献祭多少人?”
没有多想,孔庆昌脱口而出回答道:
“具体何时动手我也不知道,至于献祭多少人...”
停顿片刻,孔庆昌抬头,不知何时,他的脸庞变得枯槁,眼睛凹陷,眼眸癫狂之意占据全部。
“要献祭整个红圩县数万人!”
话音至此,张奉大概已经明白前因后果。
他冷眼看着孔庆昌坦然自若的模样说道:
“所以,你为了自己的性命,选择牺牲白水村的百姓,还有吕方跟他的十个甲级拔魔使的性命。
现在,还要为了谋取私利而配合魔道宗门进行献祭。
孔庆昌,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身上穿的这一身衣服,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可是红圩县的父母官。
这般行事,你当真下得去手。”
短短几句话,犹如利剑一样剥开孔庆昌的心一般。
什么坦然瞬间荡然无存,凹陷的眼内只剩下痴狂。
“你懂什么!
我不到五十,身体却如同那风中残烛的老人一般,再过不久,就要死了,变成一捧黄土!
我年少成名,是不可多得的书生才子,却因为身患疾病导致无人提携。
数十年!我当了这么长的县令,庇佑多少人,帮了多少人!。
如今只是为了活命,我有什么错!”
此时,张奉脸色犹如万年冰窖一样冰冷,杀意弥漫,裂纹长刀不知何时悄然拔出。
“真是可笑,你是怎么有脸面跟我提留你一条命这种条件的?
你为了活命,主动跟魔道妖道进行谋和,狼狈为奸,迫害无辜百姓!
若是刚才外边还信任你的百姓跟捕快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县令心中跟妖魔交换筹码的物品。
你说他们会怎样?
问问自己的内心,就你这样的行为,你配活着吗!”
每一句话都狠狠刺入孔庆昌的内心,此刻的他,脸上早已没了血色,只剩下惨白。
甚至不知为何,身上皮肤开始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