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的礼部贡院外,大批监察院官员鱼贯而入,引得围观的学子百姓齐齐叫好。
偌大的贡院内,不到半刻,近一半的礼部官员沦为阶下囚,被押送入监察院的天牢审讯。
甚至于好几位学子,也一便被眼精的监察院官员从人群中揪出,作为舞弊案的参与者带走。
这些学子无一不是有钱有势的世家子弟。
朝廷贴榜告示,揭示案件始末,以礼部尚书魏安在内的众礼部官员,成为学子群情激愤的辱骂对象。
这一刻,朝廷内外的人皆意识到,这场科场舞弊案,从来都不是什么意外,原来是深宫里的皇帝陛下所准备的一场有预谋,有布置的绝对行动。
参与者都只是落在棋盘上的棋子,受人俯视瞪眼。
只要皇帝陛下乐意,帝国的统治阶层可以翻一个大转。
学子们异常兴奋,庆幸帝国毒瘤的铲除,庆幸春闱前途的一片大好,另一边,却有人意识到这场戏似乎还没唱全。
作为春闱舞弊案的关键人物,那位十七岁的举人林若,为何至今没出礼部贡院,没被投入监察院大牢。
科场舞弊,里面到底还牵扯着什么内情。
夜已深,皇宫的书房中,问罪仍在持续。
“林若甫,是不是以为你做得很好。”帝国的统治者以一种极其威严而又霸道的语气质问着他最看重的臣子。
林若甫赶忙道:“臣不敢,臣一切唯陛下马首是瞻。”
作为科场舞弊的揭发者,论功行赏,林若甫不该这样被对待,但此刻,这位翰林院大学士活像罪孽深重的犯人。
众臣一片狐疑,猜想着皇帝陛下到底在演什么戏码。
直到另一封检举信落出来,无声无息扔在地上。
书房中满是哗然。
检举信并不是针对春闱主考官林若甫,否则这位朝廷里的大红人应该如适才的礼部尚书魏安一般,干净利落的被拖出房外。
信中诉着科场中另一件舞弊,关于舒芜大学士的试前透题。
皇帝陛下的言外之意,是在责怪林若甫办事未尽全,致有漏网之鱼。
众臣的思绪乱了又乱,竟连清正廉明的舒大学士也陷入了漩涡,实在不知皇帝陛下一个又会揪到谁身上。
“舒芜,朕现在该向你要个解释了。”皇帝陛下语气轻缓,威严仍在,不过对于庆国的文坛大家,他还是给了太多的面子。
舒芜行了一礼,跪地参拜:“陛下,此事臣冤枉。”
皇帝摇摇头:“朕不想听冤枉这两个词。”
性情温和的舒芜一反常态,语气硬朗道:“臣愿与揭发者当面对峙,若有差漏,以死谢罪!”
众朝臣的面孔呆了又呆,没想到身为一介文人的舒大学士如此魄气非凡。
就连皇帝陛下也微微滞了一下,庆国文人的风骨可不一般。
陈萍萍随即拱手道:“陛下,林若甫学士都未看出端倪,说明其中或有隐情,还是让舒大学士自证来龙去脉,再作定夺。”
皇帝陛下久违点了点头。
众臣都松了口气,朝堂上下,也只有这位监察院的院长敢在这时候劝谏,让陛下听进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