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园这个地方,车水马龙,鱼龙混杂的地方,天黑后,灯火通明,一直到下半夜一两点钟,才安静下来。
行当有千百种,但是在欢乐园这个地方,只有十行才是被人承认的,其它的行,都不被人看在眼里。
老十行中,每一行都有一个当家的,十行中首行又是总行,被其它九行尊重着。
这首行当家的就是马爷,也叫马三眼,说他有三只眼睛,在发怒的时候,第三只眼睛在额头上出现,但是没有人看到过。
马爷的行当似乎有点诡异,巫行,移花接木,那是有人看见的,似乎无所不能,很多人对马爷都是惧怕的。
马爷虽然叫马爷,可是却只有二十岁,他爹退下之后,就由他掌管着巫行,而且在半年的时间里,巫行成为十行之首,这是可怕的。
而我们家,就是张家,却是十行尾行,其它的九行都在我们家之上,不敢得罪,我们家是棺行,就是做棺材的。
我父亲做事小心谨慎,每次的行会他都不说话,不点他,就好象他不存在一样,他这半年来,带着我去开行会,我就站在他身后,我也知道这是行规,半年后,我就要接替父亲的位置,成为棺行的当家的。
其实,我不愿意做这行,棺行门口就摆着一副棺材,我总是觉得棺材不吉利,但是我不敢跟父亲顶嘴,怕被家法,我们家的家法很简单,也很直接,直接就钉到棺材里,小罪三天,大罪七天,重罪订上就直接埋了个屁的了。
也不知道我们家老祖宗是怎么想的,怎么订下这么一个规矩,反正我父亲告诉我,我们家从事棺行,刚好百年。
百年老店,你说什么百年老店都好说,这棺行百年老店,总是要生出一些诡异出来的。
我十九岁接了棺行,当了当家的。
棺行棺房,摆着十几幅棺材,那是给突然死去的人准备的,一般人过七十,就开始准备棺材,这样的棺材打起来讲究是很多的,尤其是有钱人家,要求也是颇多,一幅精棺做起来,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当然,我是不会做棺材,父亲会,我只有请人来做,我只会做图纸,选棺料。
父亲说,我学会这些就够了。
父亲有一本书,上面有上千种的棺材图解,我都一一的看懂,看会,而且都记在脑袋里,也许我就是当棺人的命了。
我每星期都去开行会,父亲不再去了,我也按照父亲的意思,坐在角落里不说话,我家是十行中垫底的一行,所以在这里没有什么资格。
每次讲话的都是马爷,这个二十岁的小子,确实是长得帅气十足,说话也是有理有据的。
那天开完会,没有想到,这马爷竟然把我叫住,等人走后,他说。
“去喝一杯。”
我不敢说不去,这个马家的巫行可是惹不起的,说不听他的人,他可以下巫,让这个人死去,诡异的死去,这是传说,我没有见过马家让谁没有缘故的死去,也许我是不知道。
跟马爷喝酒,我是害怕的,我们这十行中,马爷家最有钱,我们家也不是说没钱,但是跟其它的行当相比,那就比不了了。
坐在酒馆里,点菜喝酒,马爷说。
“张三,你总是一声不吭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数,张家棺行也是沉默了二十年了,是不是要到雄起的时候了?”
我叫张三,张三在北方是狼的意思,我父亲大概是想让我跟狼一样,可是这有违背我们家的家风,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