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个孩子问得有头脑。来,爷爷告诉你们吧。以后,学了武不是去当镖师,不就是去干镖局,不就是进入镖行。一个武者,仅仅做这些事情太局限了。镖师是什么?他就是一份职业,一份养家糊口的职业。你们练了武功,干什么?是为保家卫国,是为强身健体,是为除暴安良,是为现世太平。懂吗?”左二把站起来,示范了一下动作,说,“镖局已经过时了,淘汰了,不需要了,再也回不来了。”
“那二叔和哥哥为什么还不回来呀?”孩子们还问。
“你怎么那么多话呢!”左安世喝叱自己的儿子。
“安世,不要这样,让孩子心中的谜团慢慢解开。这也是我们的过错,让孩子产生了错觉,认为练了功,习了武,就是去当镖师。好像自古华山一条道的感觉。孩子啊,以前,交通不发达,商家们做生意,运银子,就用得着镖师现在世道变了,银子变成了银票,在看不见的地方流动,自然就用不着那么多的镖师了。可有一些生意,还是能做些的。等你们长大了,慢慢就明白了。”左二把耐心地说。
“爷爷,银子还会自己走路?”左安民的长子左秉谦跑过来问。
“对,银子是长了腿的,不仅会自己走路,还会自己生儿子呢!”左二把说完,全家都笑起来。
筹备武馆的事很快就完成,消息不胫而走。
“二哥,咱左氏筹备武馆的事,不知怎么,不仅传遍本村,邻村,还就传到了邻近县份。好多武者者支持咱们!”
“不仅要让他们支持,更要让他们也学起来,动起来。所有人都动起来,练起来,这样,咱们的国家和民族才有希望。”
“对,咱们做个榜样!”
不到一个星期,就有百八十个毛头小子报了名。
“有这么多报名的孩子,咱们一定要管理好,料理好。”左二把按年龄大小和功底厚薄排成了三个班。他与左昌泰、左安世分别教一个班。自己的侄孙们都分插到这些班里,成为这群人当中的骨干力量。
在这一帮青年中,有一个叫李长林的汉子,是左安民的好朋友,算起来是发小。此时,他虽已过而立之年,却十分吃苦下功,每日早起晚睡,早早来到练功场,费心琢磨,大有笨鸟先飞之感,又有大器晚成之意。虽是外姓子弟,左二把却很喜欢这样的人。因为,天赋异秉之人,毕竟少数,大多数人想要有所建树,还是靠勤学苦练,靠持之以恒地坚持。这个李长林不仅勤学苦练,而且不耻下问,左二把便实心实意地教他,对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人,不论做什么事情,不怕晚,只怕勤学苦练,坚持不懈!长林,你好好练,像你这悟性,你一定会有收获的。”
说来话长,这个李长林不仅自己练,还把他七岁的儿子李玉秀也叫过来一起学。这个李玉秀可跟他不一样,头脑聪明,身手敏捷,很小就表现出了良好的武术天赋。有些东西他不必死练,苦打,而是只要看上一两眼,便能很快心领神会。因他父亲李长林与左秉信后世之人称其为印师很要好,故李玉秀不敢僭越,在得到左二把的首肯后,正式拜左秉信为师。拜师后的李玉秀更加刻苦了,更加用心了,很快,他就从一群年轻俊杰中脱颖而出。
左二把见李玉秀无论品德、悟性,还是对左家拳所教技法的掌握,都可以说是最出类拨萃,最突出的佼佼者。所以,李玉秀深得左二把赞赏与喜爱。
“能投入专注地做一件事,是人生最幸福的事。看起来,你们已经找到了幸福的入口!”
左二把经常与他的几个爱徒,以及徒孙们,切磋武艺。
“道,其实并不深奥,它就蕴藏在一招一式当中,蕴藏在每时每刻当中,蕴藏在一切事物当中。道法自然嘛。”
“师傅,您的武功,怎么越来越简洁随便了呢?我们看着都越来越舒服!”
“是你们启发了我。咱们教学相长嘛。”
在不断深研与教学的过程中,左二把感到自己对武术,对人生,对宇宙,对未来的一切,有了一个更为精深的理解,自然在技艺上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当家的,你怎么每天起得那么早,睡得那么晚,还不停地教孩子们,真的感觉不到累吗?”
“翠兰呀,你不知道,跟这些孩子们在一起,就是跟希望在一起,就是唤回年轻时的那个自己,就是跟活力和激情在一起。我怎么会感到累呢!”
“那就好!什么是人生最好的状态?这就是人生最好的状态!”
“人生有五福五福:第一福是长寿,我今年已经古来稀了,算是得了长寿福了第二福是富贵,咱们算不上富贵,却也是向阳门弟第三福是康宁,你看咱们现在是福寿安康,吃啥都倍儿香,睡觉睡得安稳,这本身就是康宁福。第四福是好德,咱们轻名淡利,教孩子们习武练功,自然算好德之福。第五福是善终,说起来,就剩下这善终第五福了,咱们好好求,自然就会有五福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