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昏黑的街面上,神清鬼清的,一个人都没有。
李修文握着手里的刀,穿梭在那些狭窄的巷子里,忽然感觉沉甸甸的。
这世间的缘分,也真是奇妙,怎么这刀,无缘无故就到了自己手中,又让他知道了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难不成,正如黎前辈所言,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他不知道,但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人生阅历又厚重了些。
已经离开那客栈太久了,他得赶紧回去了,万一要是老黄曹杜若他们,遇到那十二金刚,可就不得了。
人常说,人越着急,越容易出岔子。
这不,怕什么,来什么,李修文迷路了。
他凭着记忆往回走,走了半天,鬼打墙了似的,找了半天,也没找见他们住的那家客栈。
更要命的是,他竟然忘了那客栈叫什么了?
顿时,李修文整个人都木了。
这可如何是好?
四周黑漆漆的,一点火光也没的,想找个问路的,都没处去。
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他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火驴。
于是,他两指搭在嘴边,当即打了极长的响哨!
这响哨的音调,与常人不同,这是他跟火驴之间的暗号,火驴又非凡类,相信可能能听懂他的意思。
然而,他太乐观了,等了好久,李修文也没听到动静。
卧槽,该不是火驴被拴的太死,它挣脱缰绳不开?
又或者,这家伙吃的太多,睡‘死’过去了?
娘的,这可咋整?
黎前辈已经入刀,总不能再把他喊出来,他先才没出来,估计也不知道该往哪走。
哎,这——
“小哥,你是迷路了么?”
就在这时,李修文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诡异的声音。
李修文当即就吓得汗毛直竖!
玛德,这火驴没叫来,竟招来不干净的东西了。
李修文犹豫着,要不要回头,没想到,一只纤纤玉手已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顿时,他整个人都麻了。
“这位小哥,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大半夜的,黑漆吧弄的,还在这么一个破巷子里。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转过去的时候,他的小身板,一下子就被那玉手,给掰了了个一百八十度。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他有点猝不及防,那女人的样貌当即映入眼帘——
那容貌,似海棠滋晓露,干净温爽,那腰肢,如杨柳袅东风,不说阆苑琼姬了,可却绝胜桂宫仙子。
她轻移莲步,款蹙湘裙,似蛇一般挽住李修文的手臂,“夜寒侵骨,体不能受,我闺房就在此处,我们进去温几杯小酒,浅酌几杯,暖暖身子,再行合欢,可好?”
说着,就故意将那酥胸,在李修文胳膊上一蹭——
“嗯?”
李修文顿时腿软骨酥,浑身漂然,如坠香苑,不知南北东西。
这女人怎么这么香?
香得他竟没了定力,没了骨气,亦没了断事能力。
不觉间,他就被那女人拉着,朝巷子深处走去。
“哟,小哥哥,还带刀啊,待会可给奴家耍几个把式可好?”
李修文就像傻了似的,被那女人牵引着,不知进退。
可直觉告诉他,不能去,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一番挣扎后,终于在招来那扇门之前,理智掐灭了他的淫火。
“呃,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就不进去了,这位娘子。”
李修文吱唔着挣脱开她的手,想要逃开。
可没想到,这骚女人,一把将李修文刚挣脱开的手,一下就贴进了她的温柔沟里。
当即,拉开衣襟,露出白花花的胸脯,“那就不吃酒,吃这可好?”
这女人看着李修文臊眉耷眼地,假装娇羞,让李修文去看那不该看的地方。
“只要小哥一解奴家这寂寞,就凭你离去,绝不阻拦,可好?嗯?”女人半带撒娇的央求道。
这,这,这——??
就在李修文即将把持不住之际,突然,头顶一阵急响,紧接着,“哗啦”掉下好多瓦片来。
李修文一回头,就见一个浑身冒火的大马,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一下子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李修文面前。
“啊!!!”那女的被吓了一跳。
她看着这个两眼喷着火星子,边冒烟,边喷火的玩意,她一合衣衫,当即就吓得花容失色。
李修文喜出望外,“火驴!?”
“快上来,喜欢你的那母的,出事了!!”火驴冲他喊道。
哈啊?!
那母的?
不是,什么叫那母的?!
这,什么都跟什么啊?
不对,“你是说曹杜若?!”李修文瞪大眼睛。
“啊,是!!”火驴一点头。
李修文猛地一个箭步,就飞身上马,跳上冒着火的火驴。
“呼哧!”
不等那女的反应,火驴猛地纵身一跃,就跳上了那一丈多高的屋顶,疾驰而去。
“喂,你刚刚是不是想跟那母的玩叉叉?”
李修文脸一红,“哪,哪有啊?!”
“年轻人,好色就好色,骗人就不好了。”火驴嘴角一斜。
“……”
李修文没说话,羞的满面通红。
火驴见他不说话了,回眼一瞅,“哎呀,你怎么还害……”
不等它‘羞’字出口,就听李修文大喊一声,“啊!!小心!!前面!!!”
火驴猛回头,脚下一空,马失前蹄,当即就掉了下去。
“噗嚓!!哗啦啦啦,啪啪,啪!!”
滑下去好多瓦片。
火驴没站住,直接一个劈叉,差点扯着淡。
可李修文就没那么幸运了,由于没抓稳,直接一个屁股蹲,就放地上了。
就见他紧攥着右拳,坐在地上,疼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憋成了包子脸!
“没事吧?”火驴站起来,活动了活动它的大屁股,用后腿一挨坐着的李修文。
李修文挣扎着站起来,拉着缰绳,上马,缓缓坐下,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快,走!~”
火驴见他没事,猛地一跃,又上了屋顶,如风一般,腾挪跳跃。
在快到尽头的时候,火驴猛地身子一沉,就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哎~!!”
李修文心头一惊,刚要说什么,“嗵!”
已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立时,那包子脸就愈发地鼓了。
“你刚说什么?”火驴边跑边问。
“嘶~!”李修文拽着缰绳,压低身子,抿着嘴,使劲地摇摇头,发出蚊子一般的嗡哼声,“算了,没事。”
听到这奇怪的发声,火驴又要回首看他,李修文吓得一拍它的脖子——
“好好开车,不要回头啦!!”
哈啊?开车!!?
火驴这才知道,刚那一下摔疼李修文了,赶紧就闭嘴了。
这时,忽见前面妖气冲天,绿烟横行,雾雾蒙蒙的,极不寻常。
当即李修文就觉察到了不妙。
不出所料,火驴刚拐过墙角,冲出街井,就见前面的街上死了好多人,绿烟环绕。
“修文老弟!!”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熟悉的呼唤,李修文定睛一看,是老黄,旁边的马长宽,横着刀,戒备着四周,不知在防什么。
他正寻思着曹杜若,就见老黄一指自己身后——
李修文压低身子,仔细一看,就见那泛着绿烟和白气的雾蒙蒙里,一个戴着野鸡翎的面具的女人,正在和一个一身黑袍的家伙在斗法。
这个戴巫傩面具的女人,正是曹杜若,那样,而那个一身黑袍的家伙,正是那个害死黎不悔的家伙——曲澄江。
可不等李修文上前,三个巨大的块头,就从头顶跳了下来,横在了老黄和马长宽的面前。
李修文一看,是十二金刚里的辰金刚(龙),申金刚(猴),戌金刚(狗)。
“来的正好!!”李修文低喝一声,一甩缰绳,冲火驴吼道,“冲过去!!”
火驴得令,快到那三个大块头跟前时,忽然身子一沉,马踏飞燕,就“嚯”地一下,从那三个的家伙头顶飞了过去。
那猴头的申金刚,一见李修文要“跑”,纵身一跳,就要拉李修文跟火驴。
可就在他手要挨到李修文的时候,“哗!!!”
李修文忽然一刀,就将那申金刚杀翻了回去。
它爬起来,一摸胸口,手全红了。
低头再一看,嚯哦,一拃多长的伤口,血突突地往外冒。
“这是什么刀?竟能伤到我们!?”
一旁的辰金刚和戌金刚,看到这,惊得面面相觑。
可此刻的申金刚,已顾不了那么多了,追过去,朝李修文飞扑而去。
“小心身后!!!”
老黄一见不对,大声呼喊,“它追上来了!!”
一旁的辰金刚和戌金刚听到这,回过头,当即不悦。
就见戌金刚,看着老黄和马长宽,怒瞪双眼,“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且让我吃了再说!!”
言罢,就转过巨大的身子,往前一步,一巴掌就朝老黄和马长宽呼了去——
马长宽抬刀就杀,可是这狗头金刚,岂是他能应付得了的?
当即就被一掌掀翻了出去!
“长宽!!”老黄惊呼。
那狗头金刚一笑,“老东西,虽然你的肉老了,可颠颠肚子,还是可以的!嘿嘿!”
说着,就一把掐住老黄的肋骨,将他拿了起来,张开马那嘴,就要吃老黄。
马长宽一见不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大吼一声,“放开他!!!”
就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
可没想到,这狗头金刚,闪身一躲,另一只手一下子就掐着马长宽的头,将他拎了起来。
那手好大,马长宽看不见视界,挥舞着刀,在空中乱踢乱蹬,那刀砍在狗头金刚身上,就好像砍在石头上一样无力。
这狗头金刚看着胡乱挣扎的马长宽,嘿嘿一笑,“这娃儿肉嫩,脑汁也一定鲜香,我且先尝尝这滋味!”
说着,马长宽顿觉脑袋炸裂,仿佛要被捏爆了一般,疼得浑身直颤!
“不要!!!先吃我!!先吃我啊!!!”
老黄声嘶力竭,拼命冲这狗头金刚大吼——
“狗娘养的东西!!!你听到了没有,你要是能吃了老子,我叫你一声爷爷!!!”
没想到,这激将法,还真凑效了。
这狗头金刚当即将注意力转换到了老黄的身上,它怒吼一声龇牙咧嘴,冲老黄咆哮道——
“老东西,想死是吧,那我就成全你,看我如何将你从胸口剖开,撕成两半!!?”
说罢,使劲将马长宽扔到一边,就要结果老黄。
“狗东西,你要是能吃了老子,老子就不姓黄!!!”
这狗头怪吃了那么多人,今天还是头一次碰上这么嘴硬的,还是个老骨头。
当即气的恨不得将他撕个粉碎,它咆哮道,“我让你嘴硬!!!~”
说着,伸出利爪,狠狠地就朝老黄的心口捅了去!
“不要!!!!”
马长宽瞪大眼睛,可奈何鞭长不及马腹。
“哗!!”
就在情急之下,忽然,从那烟雾里飞出一把刀,一下子就将那狗爪子给削飞了!
“呃——!!”
狗头金刚疼的身子一颤,它转身看向刀飞过来的浓雾——
就见一个骑着火马的身影飞冲而来,刚砍断他爪子的刀,飞出去,打个旋儿,又飞到他手里。
不等他反应,“唰!!!”
寒芒一闪!
马过狗头落!
这时,就见还未脱(狗)手的老黄,哈哈大笑,“我就说你吃不了老子,怎么样?!现在信了吧!!!”
老黄使劲掰开那狗手,一脚想踹翻那半跪着的狗身,可奈何那狗身巨大,他撼动不了。
气急败坏的他,走到那巨大的狗头跟前,狠狠就一脚给踢的滚球了!
出了恶气的他,还不忘对着那狗身,使劲地啐一口,“喝呃——忒!!”
“狗娘养的的玩意!!”
一旁的李修文和马长宽,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老黄——
这素日里和气生财,说话从不带脏字的黄淳梁,没想到,也有骂娘的时候。
“轰!!!”
就在这时,突然,那烟雾扑面而来,呛得三人一阵咳嗽。
他们扭头一看,原来是戴着大傩面具的曹杜若跟曲澄江已经斗上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