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猞猁王可真是不高兴了,身后丝竹管弦,仍在继续,可此刻却分外聒噪。
“停!!”
他转过身冲着那些乐官,怒吼一声,“都给我滚下去!”
当即那一帮半人兽,就吓得赶紧萎身退了下去。
这时,一旁的曹杜若早就察言观色,看出了什么,当即开口,“大王,若不嫌弃,奴家来为你跳一曲,如何?”
一听这话,猞猁王顿时气消了一半,他看着眉眼媚色对他一脸崇拜的曹杜若,当即就来了兴致——
“好啊~!”
可没想到,这鬼画仙人,却不干了,“哎,不行啊,这女子可鬼……”
“有何不可?!”
不等鬼画仙人说完猞猁王,就怒声打断了他,拂手而去,上了大殿。
一旁的鸭头怪,看到这,赶紧把那些乐官招了回来,当即起乐。
乐声已起,可鬼画仙人,却还愣在那里,这时,鬼画仙人才后知后觉。
一扭头,一旁的豹头侍卫,已转过身,看着他,手已摁到了利刃柄上。
见这,他赶紧一笑,“呵呵,那你就给大王跳一曲!!”
说着,掐诀念咒,曹杜若手上的红绳,当即就不见了。
曹杜若捏捏被束缚得酸疼的手腕,看着鬼画仙人,冷笑一声,就上了大殿里的那座方形红栏高台。
一上台,曹杜若就退去外面的红衫,立时身形尽显,本来就模样俊俏的他,更加女人味十足!
那猞猁王都看直了眼,他还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
待曹杜若再一舞,立时,这猞猁王手里的酒樽就掉到了脚下的锦毯上——
只见曹杜若起舞清影,腰肢如柳,含情摇手,转风回雪,媚眼如波,多姿婀娜。
就连一旁的鬼画仙人,都傻眼了,再看猞猁王,已垂涎三尺,他这才知道,这女人他是带不走了。
原本,他还为教过猞猁王几分能耐而自喜,觉得怎么也能借个百八十兽兵,送他去通灵塔,现在看来,他想多了。
黯然失落的鬼画仙人,悄悄出了那大殿,快出这“凌天宫”时,忽听身后有人喊他——
“何大师,留步!!”
鬼画仙人回头,就见猞猁王的贴身护卫豹子头金钱玉带了两个狼头半人兽过来了。
难不成,是猞猁王请他回去,要吃席?
这一路饥肠辘辘,被李修文追的还没坐下来好好吃顿好的,何鬼画仙人何成欢乐颠颠地站在那,端庄仪态,已经做好了被请的准备。
可没想到,金钱玉一句话,就将他所有的幻想给打碎了——
“猞猁王有令,何成欢,交出杜若姑娘的束天绫!!”
不给吃的就算了,还想要我的红紧绳,还有没有天理了?
“那,绫,是我的!!不是那臭娘们的!!!”
鬼画仙人气的破口大骂,缓了缓,又觉不妥,软了下来,别过头,“这猞猁王是知道的!”
“那又如何?”金钱玉微微一笑,“我劝你,还是乖乖交出来,否则,你今天绝对出不了这凌天宫!!”
这话一出,鬼画仙人被激怒了,“区区一个半人兽,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知道我和蛤蟆大人的关系么?”
鬼画仙人还想卖弄关系,可没想到,这金钱玉冷哼一声,“别说你只是秃蛤蟆的一条狗,就算是秃蛤蟆来了,我们猞猁王也不惧他!!”
这话一出口,鬼画仙人傻眼了,换作以前,若有谁敢说出这样的话,一定会被凌迟处死。
而如今,区区一个狗腿子,居然也敢如此无法无天,看来外面传的,应该是真的了。
看看四周的半人兽侍卫,都已动了杀机,鬼画仙人知道好汉难敌四手,现在他势单力孤,在人家的地盘硬刚,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么?
“呵呵呵呵!~”
何成欢当即一笑,软的就像一坨翔,“金兄,开个玩笑,别当真啊,哈!”
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了束天绫,双手递给了金钱玉。
金钱玉看了看手里的这神物,又看了看鬼画仙人,“这不会是假的吧?”
一听这话,何成欢就在心里骂娘了,这狗娘养的居然还挺多心眼,他刚欲想发作,可却无奈一笑,冲金钱玉一勾手——
“金兄,俯耳过来。”
金钱玉看了他一眼,量他也不敢在这里放肆,就大胆地侧过头。
谁曾想,何成欢竟然告诉了他诀咒,他当即试验,没想到,那束天绫当即就动了起来。
见是真的,这金钱玉就赶紧收了起来,这时,何成欢又悄悄塞给他一个白颈红塞药瓶,凑到跟前——
“这是羽升散,吃了它,我保准你干那事的时候,绝对嘿嘿嘿嘿,你懂的!”
看着鬼画仙人一副溅浪的嘴脸,金钱玉将那药瓶塞到了袖子里,一笑,“这怎么好意思呢?”
“哎,都是自己人,有好东西,可不得想着你么,大兄弟!”
看着放低身段的鬼画仙人,金钱玉舔舐到了权利的甜润,装腔作势道——
“那就多谢了,送仙人出去!!”
“是!!”
一旁的两个狼头侍卫,当即就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劳!!”鬼画仙人,冲两人一萎身,显得无比谦卑。
出了凌天宫,这两狼头怪,将鬼画仙人引进了一无人的黑胡同,“从这出去,就到山街了!”
“多谢,两位大哥,请回!!”
两人点头示意,鬼画仙人转身。
然而,他还未走出两步,就听身后拔刀声,鬼画仙人身子一闪,长袖一甩,那两狼头怪就变成了两只蟭蟟虫。
鬼画仙人二话不说,一脚就将那两蟭蟟虫,狠狠踩死,还不忘啐一口浓痰!
“他娘的,真当老子好欺负?!”
说罢,一拧头,得意地哼着小曲,出了那巷子。
……
鬼怪山下,一处破落的院子里——
荒草丛生,高高低低,三间旧屋,散落其间,无人问津。
院中的一棵枯树上,蛛网攀结,一只硕大的灰蜘蛛,爬在蜘蛛网上,肚子已经干瘪。
可就是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今天却闯进来三个不速之客。
与其一起的,还有一老一青两人,老的约摸五六十,青年也就二十七八。
只不过这两人是被扛进来的,已经昏迷。
此刻,三个带着鬼脸面具的家伙,正站在一间破屋外,看着屋里躺在茅草堆里的那两人。
“大哥,这两人为何不直接杀了,藏这作何?”赤红双角鬼面人问那个银色双角鬼面人。
这家伙一笑,“先才你们也见识到那小子的厉害了!”
说着,扭头看向这赤红双角鬼面,“老三,你吃过他的亏,你觉得他比猞猁王,如何?”
这赤红鬼面微一思忖,道,“猞猁王的能耐,我就见过他摧杀巫山老鬼那次,如果单论那次,这小子还是比他不过。”
“那比我们呢?”这银色双角鬼面人又问。
“大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一旁双手插胸一身藏青衫袍的青紫鬼面不等那赤红鬼面说话开口了。
这银色双角鬼面一笑,“我们这么些年,在猞猁王手下,被呼来喝去,活得就跟狗一样,你们可曾还记得我们到此的目的?”
说着他就厉声看向两人——
“可曾忘却?嗯??!”
两人赶紧低头拱手,齐声道,“一刻也不曾敢忘!!”
见状,这银色双角鬼面人,颇感欣慰,可随即就仰天长叹,“哎,只可惜,我们这么多年碌碌无为,一无所成,真怕哪天大事未成身先卒死,那才追悔莫及啊!”
听到这话,两人沉默了——
是啊,这些年,猞猁王从来都没正眼瞧过他们,甚至连凌天宫都不让他们进。
进不了凌天宫,他们心中的大事,就难成,如此下去,归家之日就更遥遥无期了。
想到这,他们沉默了。
可没想到,这银色双角鬼面忽然一拍两人肩膀,“二弟,三弟,不必难过,因为我们的机会,来了!!”
看着这银色双角鬼面一脸兴奋的样子,两人都已猜到了大概。
赤红鬼面银色鬼面道,“大哥,难不成,你想利用那小子?”
“不错!!”这银色鬼面大手一挥,“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打不过,我们就加入,助他成事顺便借刀杀人!!”
看到这,两个家伙都会心一笑。
“可是,那小子会听我们的吗?”那青紫鬼面疑惑地看着这银色鬼面。
“哼!”银色鬼面往前一步,看着天上的残月,“不听,我们让他听,不就行了,不然,抓这二人做何?”
“可是大哥,我之前因听信鬼画仙人的话,跟他交过手,这小子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这心存芥蒂,不肯跟我们合作?”
一听这话,这银色鬼面转过头,语重心长地对他道,“三弟,你错了,不是跟我们合作,而是我们助他,给,永远比拿,更得人心,懂吗?!”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那青紫鬼面已经领会这银色鬼面的要义。
“那就要看这两个棋子,怎么用了?”
这银色鬼面抬起头一笑,然后,就转过身幽幽地看向了破屋里的那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