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到李修文追过去,哪还有半个人影,空荡荡的巷子里,黑黢黢的,还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
他屏着呼吸,凭感觉向前,可是,就在他要继续往里寻去的时候。
突然,“咣当”一声,李修文下意识地一回头,“嗖!!”
一支竹箭,就朝自己射了过来!!
四周的屋子,都黑漆漆的,人头攒动,李修文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中了圈套了。
他大刀在手,刚要从这地方跳出,没想到,头顶一张大网就朝自己劈头盖脸地捂了下来。
李修文赶紧就地一滚,闪到一旁!
可没想到,当即就有无数把利刃,朝着他的腰际砍了过来——
“哗!!!”
李修文挥手一刀,紧接着,就迎这那些刀刃,杀将过去,他挥舞着大刀,犹如地煞恶鬼,顿时,就杀的鬼哭狼嚎!
这时,他冷不防,身后又是一冷箭,幸好抓了个替死鬼,不然,这一下,足以让他丧失一半的战斗力。
可这,才紧紧是个开始,紧接着,就听对面屋顶的瓦片“噔噔噔”直响,“嗖嗖嗖”又是好几计冷箭。
“咵嚓!!”
李修文撞破一木门,钻了进去,可对面的箭,就像子弹一样,凌厉而刁钻地射进来。
听声音,对方好像,不只一个人,而且,最要命的是,他进的这个屋子,是个死胡同。
出去,就会沦为活靶子,不出去,就会被活活逼死在这里,箭还在死命地往里射,李修文连躲带闪,性命岌岌可危!
怎么办?!这时,他从衣服里,摸出一个感觉像布的方块。
“呃!!!”
就在这时,李修文忽然一声惨叫!!
“中了!!”
就听对面的屋顶上,跳下来一个人,紧接着,“嘭”地一声,那破门就被踹开,进来三个手持弓箭的人——
这三个家伙,一前一后,一高一低,两个在前,一个在后,弓着身子,向山挺进,搜寻着李修文。
可没想到,三人走到最里面,也没看见李修文。
就在这时,门“吱”地一声关上,三人一惊,顿觉不妙。
可不等他们出去,“嗖嗖嗖”三箭,直中三人琵琶骨,又狠又准,而且,直透脊背!
三人疼得一声哀嚎,弓箭手穿了琵琶骨,那就等于是丧失了远程攻击的能力。
可就算这样,他们还是第一时间,用左手,拔出腰间的匕首,迅速背对背围成一圈戒备。
只是,他们好像忘了对方,也有箭,有箭,我还会傻到去近身攻击么?
“嗖!!!”
一支冷箭,就狠狠地射穿了正对着门的那小子的肩胛骨,当即他就疼得倒了下去。
对窗的那人,下意识地一拉他,可没想到,“噗——”
一口血就喷了出去,他胸口,一支黑箭,射穿了他的肺叶,整个人疼得当即就萎了下去。
这第三个人,已是惊弓之鸟,他怯生生地看着四周,一动也不敢动,喉头抖动,两股发软。
“啊!!!”
这时,就听屋里一声惨叫,那弓箭手喊道,“抓到他了!”
屋外“哗啦”冲进来一帮人,“哪呢?!”
进来的人,亮起了火把,围首的一个戴鬼脸面具的家伙,冲到那人跟前——
就见那人背对着众人,手里拿着弓,站在那,脚跟前,躺着一个人,一旁还有一个人跪在跟前。
“人在哪?!”
这戴着鬼脸面具的人,一拉背对着他站着的这人。
可没想到,这人却轰然倒下,用火把一照,这人身上要害处,三支黑色的金羽箭,郝然在目!
“不好,中计了!!!”
这人话音未落,“噗噗噗”几声,火把尽灭,屋子里当即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股莫名的恐惧,立时就吞噬了众人。
突然,寒芒一闪,“哗——”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这些家伙,当即就乱了阵脚,一个个吓得慌忙拔出利刃,也不管这人在哪里,就放开厮杀,也不知道,自己杀中了没有!
混乱中,那个领头的鬼面,跳到屋顶,纵身一跃,滚到门口,想去开门逃出去。
可没想到,他手刚一拉门栓,“噔!!!”
一支箭就狠狠地将他的手钉在了那门栓上!
“啊!!嘶~”
这货当即就疼得直抽冷气。
好强的弓弩,门都射透了!
他还想挣扎,“嗖!!”又是一箭!!
“啊!!!”
这家伙疼得牙都快咬碎了,他哆嗦着,就像一头兽,惊恐地望着四周!
这时,他听到了这屋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自己带来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而他却又无能无力,那股绝望,就像洪水一样扑面而来,让他喘不过气来。
进来的二三十号人,就这么顷刻之间,全军覆没。
过了一会,屋里的厮杀嚎叫声,渐渐“熄灭”。
等到四周一片悄寂,就听“咯???”几声,他侧头望去——
就见屋子深处的一角走,过来一个人,他穿着一身袍子,可却看不清他的样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家伙,厉声嘶吼,还拿着架子,企图用他的余威震慑住这人。
可没想到,这人走过来,“嚯”地一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一下子就把他所有的希望都掐灭了!
“听好了,我只问一遍。”这人凑到他跟前,看到他样子,眉头一皱,一脸厌恶——
“那个一身红装,戴着狐狸面具的女人,去哪里了?”
这家伙本想嘴犟,可在这恐怖的实力面前,他知道这是在找死,于是,他谈起了条件,“告诉你,是否可放我离去?”
这人温登登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回了一句,“可以。”
听到这,他心头一喜,赶紧道“那女子,已被鬼画仙人抓走,送去猞猁王那里了!”
“猞猁王?”这人头一拧,问道,“猞猁王是谁?”
这厮一愣,一脸的你连猞猁王都不知道?
心里那么想,可嘴上却没敢那么说——
“猞猁王就是这鬼怪山的头,在这里,他的话,就是圣旨,就算蛤蟆大人(的话),在这里,也不一定好使!”
“哦,是么?”这人看着他,有点不太相信。
这家伙得意地道,“告诉你个小秘密——猞猁王一直想反秃蛤蟆!”
“哦,是么?”这可是惊人的消息,“为什么?”
“这通灵途,本来应该猞猁王掌管的,可后来老猞猁无缘无故惨死,秃蛤蟆功高盖主,当仁不让,继承高位。
等到猞猁王到这的时候,秃蛤蟆已经接管了这里。
猞猁王势薄力微,干不过秃蛤蟆,只能忍辱偷生,认秃蛤蟆做了义父,接受施舍,做了这鬼怪山的主。
这些年,猞猁王,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表面上顺从猞猁王,其实,暗地里,一直在较劲。”
“猞猁王要反秃蛤蟆?”
一听这话,这家伙脸当即就不对了,吓得气喘连连,“啊这,我,我可没说啊!我可没说!!”
“猞猁王什么时候起事?”这人又问。
这就更不能说了,“我,我,这我不能说,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
见他吞吞吐吐,一副明明知道,却又想说不好说的样子。
这人“噌”地就将那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快——说!”
这人一声低吼,一双眼睛,泛着幽光,可怕而狰狞!
“好,我说,我说!”这家伙吓得差点肝胆俱裂。
可谁知,就在他刚要说的时候,忽然一支冷箭就贯喉而入!!
他么的,都捂到锅里了,还是给飞了。
“咵嚓!”
那人破门而出——
就见对面屋顶一个黑影,看着他,随即翻下屋顶,就不见了。
想跑?!没那么容易!!
这人,飞身而起,跃上屋脊,踩着瓦片,一顿猛追,眼见就要追上了。
可没想到,那黑影突然跳下街面,混入人群,不见了。
这人,站在屋脊,气冲冲地盯着街面,极目望去,街面人头攒动,又都戴着面具,死活也没能再找见那人!
最后,紧攥着拳头,气的咆哮一声,扯下金绫袍,又换上那苍龙面具。
这人正是李修文,只是此刻的他,与刚才那个杀伐果断的自己,却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如果这又是计,那老黄和马长宽,岂不是危矣?
想到这,他急忙返回刚才那地,果不其然,老黄和马长宽已经不见人影。
四处打听,也没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这他么可真是鸡飞蛋打。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着鬼画仙人的道了。
他还真有点佩服这王八蛋,一次次地让他吃瘪,而且每次都让他防不胜防。
他悔恨自己的大意,更懊恼自己的无能,陌生的街上,人来人往,可他一个人却形单影只。
又剩下他一个人,一股莫名的孤寂不觉陇上心头,更应景的是,还下雨了。
街上的人,都加紧步子,衣袖遮头,纷纷避雨。
青石板路面,被雨水浸湿后,街两边的灯火,映在街面上,泛起阵阵氤氲而昏黄的光。
李修文一个,站在雨中,雨水侵面,衣衫浸染,不知道在想什么。
刀鞘上的水,一滴滴地往下滑落,不等他动身,就被围住了——
李修文抬头,就见十多号,带着人脸面具的家伙,将他团团围住。
他认识这些家伙,先前在“来而不往”客栈,他们正吃过一大斗的仁肉。
这时,领头的这家伙,掀起了面具,露出一张可怕的狼脸,他冲李修文狡黠一笑——
“小子,深藏不漏啊?真没想到,今天还捡到宝了!”
“哼!”李修文冷笑一声,“是么?”
言罢,头一抬,“哗——”
李修文刀出头落,挡在面前的两个狼头崽子,一抹鲜血,应声而倒。
不等其他几个动手,先前说话的那领头的狼脸怪,就梗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只见李修文与那领头的狼脸怪,并排而立,一(个)面朝前,一(个)面朝后,一个泰然自若,一个噤若寒蝉。
李修文单手横推寒刃,杀气凛凛,刀头抵在领头狼脸怪的喉咙上,杀意叵测。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李修文眼若冰霜。
狼脸怪听后,微微地侧过头——
“公子,你有什么想问的,我知无不尽,另外,我手下有五百野啰,任你差遣,你看可否?”
“如何信你?”李修文斜过了头,看向这个狼脸怪。
“我知道你的马在哪里?不知道这——”
一听这,李修文这才发现,自己把火驴给忘了,当即道,“快说,我的马在哪儿?”
“你的马就在——”
话刚说到这,“哗啦”就从四周,冲上来一帮兽首人身的家伙,将李修文给围了起来。
李修文扭头一看,足足有二十多号这样的怪物,他都不知道该用“他”还是“它”,去代指这些家伙。
它们统一的银灰制度,手持长矛弓弩,个个凶神恶煞,就像西游记里的那些妖怪——兽头人身,三分像人,五分像怪,还有两分不人不怪。
这与之前在大梦谷碰见的那些不人不兽的家伙,极其类似,就是不知道,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就在李修文晃神之际,刚才那个狼脸怪,突然闪身一滚,朝后躲到一旁,冲围上来的这帮家伙的一熊头人身的怪物道——
“熊能大人,这小子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就是他,刚才砍掉了青灵的一条膀子!”
这个叫熊能的熊首人身的高大怪物,眉头一皱,“哦,你就是砍掉青灵膀子的小子?”
李修文怒瞪着那个狼脸怪,“我的马在——哪?”
“哼!”狼头怪一改刚才的怯懦嘴脸,有恃无恐道——
“你可真有心,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你的马,是打算给你狼爷我打牙祭么?哦,呵呵呵,啊哈哈哈哈!”
这赤裸裸的挑衅,彻底激怒了李修文,狼头怪已经在死亡的悬崖边当森(dance)了,而他还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