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得功见太子过来,让手下先停止射击,自己拿了两杆火铳跑过来。
“殿下瞧瞧这两种刺刀,套筒的刺刀总是歪在一边,看起来不大得劲,俺们都选了这种能塞到护木里的,省事。”赵得功举着两把燧发铳说道。
朱厚照看了看,套筒的刺刀装上后,刃口不在枪管正下方,而是在枪身左侧,不影响使用,只是装上后重心有点偏左,是有点怪怪的。
另一把燧发铳的刺刀很细,但三棱形的实心刀身还算结实,三个刀刃之间的刀面上开着血槽,刃口打磨得很是锋利,看着便不像个善茬。
刀把也是熟铁所制,和刀身一体打制,中间套了螺纹。赵得功给太子演示了一下,安装虽然要拧个七八圈,但也比套筒式慢不了多少。关键是这玩意儿好做,一根熟铁条半天功夫就能做好,还不用再配刀鞘。
王惟和惦着脚尖抓着火铳,死活要放一铳。朱厚照便让赵得功装了一半药,扶着王惟和放了一次。虽然只有一半药,但后坐力仍然撞的王惟和肩膀生疼。
回到画舫,王惟和兴高采烈地和他姐讲述刚才的射击体验,“太响了,震得俺耳朵现在还嗡嗡的...”
和他姐比划完,又扯着朱厚照的袖子大声说:“姐夫,能不能给俺一支...”,朱厚照听了心里直乐,这小子几天没挨揍,皮又痒了吧。
果然,王惟清又羞又怒,一把扯过王惟和,伸手就在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疼得王惟和吱哩哇啦乱叫。朱厚照看得眼皮直跳,赶紧往边上挪了两步,远离这个暴力女。
王铉不好意思地“哼”了一声,“惟和莫要作怪,火铳是军中利器,你要来何用。”
朱厚照赶忙接茬:“你太小了,拿不住铳,会伤了自己,等你再长几岁,俺再送你。”
画舫接着继续往南划去,绕过琼华岛,穿过金海桥。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船上众人一时心旷神怡。
朱厚照立在船头指指点点,“西边高出来的山头便是兔儿山,山前有元时修的水法,但要从太液池担水过去,许久没人用了。前阵子俺在山下用圜刃凿了口压水井,又架了滑轮组,现在好用了。过几天重阳节,宫里人到这里登高,水法也要重开,到时候俺带你来看。”
船到最南边的昭和殿渡口,众人下了船,跟着朱厚照来到乐成殿。里面一字排开的砣机“嗡嗡”运转着,“这里是制镜处,琉璃厂烧好的琉璃片送到这里打磨,现在正在为军中制作望远镜...”
朱厚照假公济私,给王家祖孙一人送了一个二十倍的单筒折射望远镜,连王惟清也得了一把,众人乐呵呵地端着镜子四处打量。
匠人们磨镜手艺越发纯熟,磨制的废品越来越少,但球差现象还是无法解决。朱厚照知道要用组合镜片才行,但玻璃的材质一时半会还没顾得上鼓捣。
“这里是制作收割机的,锯齿来回往复就和剪刀一样,把麦秆剪下来,原理很简单,就是棘轮花些功夫,眼下还只能用青铜,不耐磨,以后会试试用熟铁或者是钢。”
朱厚照继续吹牛,现在的齿轮都是用青铜浇铸的。火器局作坊正在尝试用生铁铸造,这段时间已经有了成果,用熟铁可就太费功夫了。
“这里的水流小,砣机力气不大,以后都要搬到瓮山泊旁边,咱们两家的庄子怕是会越来越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