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干啥,人家要观测,有差事的。”
小屁孩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
朱厚照觉得既然不禁民间学习历法,观象台还是能开放给有兴趣的人才好,观测仪器成了皇家密藏可不是什么好事。掏出小本本把这个想法记了下来。
这次给小屁孩和他姐姐带了礼物,还有给他爷爷的书,让小屁孩一会儿去庄子里取。
几何原本已经翻译完了,朱厚照正在做校对。译书处现在已经开始翻译署名阿拨惹乞的《诸般算法段目》,书的内容是圆锥曲线。
朱厚照想不出来阿拨惹乞是何许人,光看里面许多图形都是自己记忆里反复考试的内容,就知道是位资深大贤。
众人离了河岸,王惟和也兴冲冲地从石桥那里绕了过来取礼物。
给王惟和的是一把铅笔和一把阿黑麻带来的波斯短刀,镔铁打造,上面布满雪花状花纹,很是锋利。
给他姐的除了铅笔,还有一整套武英殿顶级绘画颜料,一共十八种颜色,装在一套木匣子里。
王惟和握着短刀不肯撒手。
“你仔细点,那是西域最好的刀,吹毫立断,小心割了手。”朱厚照有点后悔给小屁孩这样的礼物了。
王惟和欢天喜地地带着礼物回了家。
王家庄子后院,王惟清打开匣子便瞧出这匣颜料不简单,辰砂红得像是滴血,云母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孔雀绿和青金石一向来自西域,市面上很少能见到。
王惟清觉得太贵重了,便拿去给祖父瞧瞧,是不是要退回去。
王铉正在看王惟和送过来的书,后面的内容已经有些精深。王铉找来朱厚照前些日子送过来的书页,前后对照着参详。心中对作者也是敬仰不已。
王惟清进来说了颜料的事,王铉拿过来瞧了瞧。
光看这匣子便不寻常,紫檀木所造,十八个小格子镶嵌的整整齐齐,盖子上对应的还有一个个小木块,合上匣子颜料便被密实地封了起来。
“这是内造之物,匣子的样式与吴小仙所用是一样的。这位朱家小哥怕是宫里贵人戚属,他既送了,你收下便是。”
“贵人戚属何以在钦天监做个小官儿?”
“我朝勋戚不能参加科考,更无法立足于六部。祖父醉心于绘画一道,而这朱家小哥于历算所学颇深,都是有所寄托罢了。”
“听惟和说,观象台镜子里看到的镇星是长着耳朵的,可有此事?”王惟清平日里被王惟和灌了一耳朵观象台的事,也有点好奇。
“那日祖父和惟和都在,从镜子里确实看到镇星不一般,有的说像帽子,有的说是像耳朵。真是奇哉怪也。”王铉乐呵呵地说道。
朱厚照此时正在观象台,当值的是监正吴昊。
“听说观象台不让外人进来,可有此事?”朱厚照问道。
“是,里面仪器贵重,怕外人使用不当损坏了仪器。”吴昊回复道。
“俺的意思还是不能闭门造车,学的人多了,历算之学也能发扬光大。父皇登基不久便不禁民间传习,也是这个意思。”
吴昊无话可说,躬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