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朱厚照又去了乾清宫,说了近日打算和汪鋐一起去浑河考察的事情。
弘治有点犹豫,这是不是往外跑得有点过于频繁了?朱厚照两手一摊,那咋办,既然是正经差事,自己好歹要亲自去看看吧。
“那就去一次看看,后面具体的事让工部的人去做。”弘治勉强同意了。
午后,赵三虎等人正在御前作帮忙。这次的镜片比第一次做的大了一倍不止,两个玉匠忙了好几天一片都没磨好。
“你俩这次也太慢了,上次三天就磨好了。”一边的铜匠抱了镜筒过来等着往上镶镜片。
“你知道个啥,越大越不好磨。这玩意儿和玉石不一样,太硬了。再等一天吧,就剩抛光了。”
“上次是一个凸镜一个凹镜,这次怎么两个都是凸镜?没做错吧?”
“没有,太子专门吩咐了,这次的镜子是给观象台预备的,两个凸镜能把东西放得更大。”
“嗯,太子是这么吩咐的。”赵三虎也点点头,“这么大镜片,再加上镜筒,太重了。只能放在架子上看。”
“你们铜作那边都做完了?”玉匠用羊毛蘸了细黏土在镜片上小心地打磨着,顺口问了句。
“那边也麻爪了。俺们镜筒早就做好了,磨镜子的在那边装了快两天了也没弄对,装进去啥也看不清。”
几个人正聊着,太子带着一群跟班走了进来,众人赶忙上前见礼。
朱厚照听了玉匠的抱怨,看了看未完工的镜片,打磨的镜面曲线顺畅,看起来是费了心思。便道:“慢就慢些,你们先做着,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用砣机。”
说完便去了铜作。铜作的工匠还在折腾,见太子过来,便说试了两天了,不知怎么回事,只能看见个光点。
朱厚照让人把镜筒抱起来对着门外明亮处,凑到目镜边上看了看。平面反射镜正中心有一个光点,随着镜身的晃动忽明忽暗,周围是反射出来的黑漆漆的镜筒内部。
“图纸上不是写了吗,这个斜的镜子要放在焦点前面,而不是焦点的位置。你放在焦点位置可不是就只有个点了吗?”
“俺又不识字...”磨镜子的有点委屈。
“把镜子拆了重装吧,里面那块斜的镜子往凹镜的位置移两寸左右,拿不准你就用库笺纸做成筒子试试。”
镜筒被拆开后,朱厚照拿起底下的铜制反射镜仔细瞧了瞧,银作局的磨镜子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圆弧的镜面打磨的非常光滑。
举着反射镜出了门,朱厚照站到太阳底下拿着镜子开始测试焦点。太阳光被斜射到墙上聚成一个小点,墙上的蚂蚁倒了大霉,被烤的蜷成一团往下掉,太子玩得不亦乐乎。
过了小半个时辰,朱厚照捧着两架望远镜往乾清宫而去,这是用赵三虎第一次送过来的镜片做的,前两天出门在外没有派人取。
乾清门前,弘治父子俩人手一个望远镜正往北边的煤山上看。阳光正好,煤山上的亭子看得清清楚楚。物镜两面都磨成凸面,放大倍数更高了。
弘治觉得这物件儿除了钦天监看星星,军中也能拿来察敌瞭阵。
“制一个望远镜花费多吗?”弘治问道。
“材料费还好,耗工不少。”
“多久能制一件?”
“现下都是御前作抽时间做的,这么大尺寸的约么四五天工夫。”
“要不太子把人手归拢归拢,成立个制镜处,专司望远镜制造?此物九边军中应该有用。”
朱厚照正想说话,弘治又补了一句:“关乎国事,不要老想着赚那几个银钱。”
银钱怎么了,国事就不要银钱了。朱厚照腹诽了两句,只得躬身应了。
错失赚钱机会,朱厚照一脸郁闷地回去干活,还有几张图纸没有画完。
一个是简易的磨床,用来磨制镜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