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借。”
吴昊被拒绝,也不气馁,想了想又换了个说法:“过几日钦天监观象台新址将测量南北东西四方正向,以便绘制施工图纸。小臣打算上奏陛下,测量当日请太子驾临督导。此物于测量大有助益,莫若让小臣先练习练习?”
“行!”
午后,朱厚照叫了兵杖局当值的管事、赵三虎、玉匠、铜匠等人一起在马神庙开会。
“现下正在打磨的镜片只有两寸的,还要打磨去边,直径也就一寸七分。太子要大一倍,就得浇铸成四寸半。”
“用陶模不行吗?陶模明日就能烧好。”
“不行,陶模倒进去就炸。”
......
众人七嘴八舌商量了半天,最后定下来三种镜片规格,四寸、一寸七分、一寸。一寸的既可以做目镜也可以做随身带的小望远镜。
兵杖局外厂作坊负责铸造铁模并按要求打磨平整,御前作继续把手里的镜片做完。其他人备料准备开工。做好后太子放赏。
这次朱厚照不但要做折射望远镜,还想把反射望远镜也做出来,专门让御前作的去找银作局磨镜子的工匠一起试试反射镜。
众人刚走,于经又跑过来,说是按照太子的图纸和模型,已将新的砣机做好,太子有没有空,去验收一下。
两张砣机放在弹子房,几个匠人正围着忙活。
一个工匠踩动踏板,砣盘跟着皮带飞速旋转起来,盘上夹着的杉木条也跟着转起来。接下来这工匠双手把套在横杆上的大号卷笔刀一点点滑过去,“滋...”卷笔刀飞快地把笔杆刨成圆柱形。
另一边砣盘上带动的是个一尺来长的三棱钻,笔杆则被固定在一个可以滑动的木槽里,工匠推着一点点向钻头靠了过去,几息功夫便从另一头钻了出来。
完美!众工匠跟着太子一起喜笑颜开,这家伙可比原来利索多了。
于经凑过来说,钟鼓司外厂的墙已经开始装门窗了,应该过几日铺子就能开张,只是只卖铅笔和纸牌,看着货样比较少,太子能不能想想办法去内府十库里倒腾些积年的物料拿出来卖。
“奴婢在甲字库做过管事,里面的阔棱棉布最老的都是天顺年间的,早就朽了,就这么堆在那里也不是个事...”
朱厚照想了想,内府十库都是朝廷赋税,自己拿来做事倒是无碍,拿去发卖估计会被御史喷。
算了,再踅摸踅摸,看看能不能再整些适合装点门面的东西。
正低着头边走边寻思,刚进东华门,守门的太监躬身说六科廊工科值房的给事中正找太子,说是太子的奏本被驳回了,请太子找人取回奏本和批件。
前几日父皇已经和自己说过了,重新开通通惠河不能一蹴而就,奏本被驳回也在情理之中。
闲来无事,朱厚照就打算自己去趟工科值房。
工科房今日当值的是都给事中王缜,上次朱厚照平台救母时这位也在。
朱厚照说了来意,王缜找出奏本双手递了过去。“太子莫要沮丧。太子所说乃是正理,焉有四十里陆路岁耗十七万两白银之理。我听闻陛下已召内阁商议此事,终会有个结果的。”
王缜是东莞人,伦文叙伦大头的老乡,说着广味官话安慰朱厚照。
朱厚照点头谢过,却见王缜的桌子上放着针线,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王缜笑着解释了,六科各值房每五天要将对应的六部、五军都督府和各布政使司题本、奏本、内阁票拟、圣旨御批等誊录、装订,一本给内阁存档,一本发通政使司衙门供各部及各地方驻京人员抄录,也叫邸报。这针线就是拿来装订用的。
原来这时候就有驻京办了。王缜说不但各布政使司衙门,各指挥使司衙门乃至有点余钱的州府在京也雇的有人,专门负责抄录和传送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