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对面庄子过来人询问情况,朱厚照让扶江过去应对,就说钦天监准备在瓮山修建观象台,自己这伙人是来勘验基址的。
对面来的人里跟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还未留发。看着朱厚照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旁边管事的却恭谨客气,便过来问到:“你也是钦天监的官儿吗?”
朱厚照撇了小屁孩一眼,“怎么着,不服气?”
“你才多大点,能会些啥?”
“小爷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会算,是朝廷栋梁。”朱厚照一边往嘴里刨饭一边逗他。
“嘁,脸皮真厚。”
“你的礼貌呢?有这么对大人说话的?”
“你说你能掐会算,我出道题考考你。”
“成,俺要答出来了你如何说?”
“答出来了改日请你到俺庄做客。”
小屁孩见朱厚照点了头,便从怀里拿出张纸,递给朱厚照。
纸上写的是个盈不足题:今有共买羊,人出五,不足四十五;人出七,不足三,问人数、羊价几何?
朱厚照放下碗,拿筷子的另一头在地上列了个一元一次方程,张口便报出答案,“人数二十一,羊价一百五。”
小屁孩看得呆了,“你怎生算的,既无所出率也无减盈。”
朱厚照呵呵两声,“记得下次请俺去你庄子上做客。”
“那不行,说不出如何算的,俺祖父会打俺板子。”
原来这臭小子是让自己帮着写作业。
“叫声大哥,俺便把这一元一次方程秘术传授与你。”
送走了新收的小弟,朱厚照叫上扶江在自家庄子里又转了转。
庄里的土地大多种的小麦和糜子,夏麦秋黍,两季亩产大约两石多一点,每户人家大约能种四十到五十亩。
除了主粮,房前屋后边角之地也种些菜蔬。
朱厚照看了看,好像没啥经济作物。扶江回道:“除了瓮山种了些果树,其他都是平地,还是以种粮为主。”
“棉花呢,也没有种吗?”
“棉花种的人少,京师干燥,纺线织布棉线易断。北方种棉多在山东、河南,每年南直隶一带的人会过来收棉。再往北过了真定,来的人就少了,运费不划算。”
朱厚照点点头,表示学到了。
庄子里鸡鸭猪羊都有人养,因靠着瓮山泊和清河,鸭子数量格外显眼。却很少见大牲畜,见朱厚照问起,扶江解释说,养牛还要买配套的犁铧,一年也就耕种时用几天,庄里人又都是佃种,舍不得花钱置办。
庄里养着十几头牛,都放在东边三里外的小屯庄里养着,专门有人伺候。有佃户需要可去庄里拿粮食换来用。
回到宫里已是申正,朱厚照看了看天色,离饭点还有段时间,就去了书房,把今日广源闸的事情写了个奏本,准备明天交到左顺门文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