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揣了两套去了咸熙宫。
四月十三日,太子正式从咸阳宫搬到清宁宫。
在咸阳宫住了十几年,朱厚照都不知道自己竟然积攒下了这么多东西。十几个人从大清早一直搬到日头偏西,林林总总塞满了清宁宫的两处偏殿。
看着差不多了,朱厚照边跟着戴义去了乾清宫,跟父皇说一声,搬家完毕。
到了乾清宫,弘治正拿着一根铅笔在纸上涂涂画画。见儿子一脸汗的跑进来,忙叫人打了水过来。
擦了把汗,朱厚照问起了父皇派给自己的差事。
“父皇命儿臣提举钦天监修历,是真让俺修还是就挂个名?”
“自是真修,吾儿不是自称于历算一道颇有所得吗?怎么,怕了?”
“那倒不是,父皇也知道,修历非易事。本朝自迁都以来,历法多有不准。在儿臣看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哦。愿闻其详。”弘治看着十四岁的太子一本正经,被逗乐了。
“儿臣以为,修历有四个关键,曰法、数、算、器。修历应先通其理,是谓法,法不通则南辕北辙;其次当勤于观测、日积月累以编星表,是谓数,数不全则历无所据;再次,自古历、算合称,算法不精则事倍功半;最后曰器,历算之根在器,无器则无数。”
“父皇既让儿臣提举修历之事,儿臣必得从此四字入手,所修之历方能合用。”
“要完善这四样,必得有相应的人手和物料。故此来找父皇商量。”
弘治听完,问道:“太子心里可有个大概?”
“儿臣心里也捋过一遍。钦天监人手虽多,但虚应差事的人不少,儿臣可以先以现有的人手开始,后续还要请父皇下旨,征集天下通历算之人共同参与。”
弘治点点头,但觉得希望不大,自弘治二年废历法之禁,也曾招揽通历算之士,应者寥寥无几。断档百年,一时哪里寻得到。
“物料之事,钦天监新制浑仪用铜两万三千余斤。儿臣要试制的新仪器怕是不比这个少。”
弘治听了觉得有点为难,吴昊自当上监正就开始嚷嚷要造浑仪,过了十多年工部才批下来。朝廷每年收铜也不过十万余斤,而且多为云南、江西所贡,千里迢迢,运费也不是个小数字。
“有点多了,钦天监刚造了浑仪,朝廷余铜也不多,朕先允你一万斤,但此事朕也要先知会户部。”
“此外尚需御前作、华严钟厂几个衙门听令配合行事...”
“御前作你用的比俺还勤。”弘治吐了句槽,“允了,凡涉及修历之事,内监衙门各作坊、库房悉听调用,工部华严钟厂、宝源局、神木厂等处待朕知会了工部再说。”
“还有一事,钦天监观象台建在东城墙上,周围喧闹不说,往西多有楼宇遮挡观测,还请移往他处改建。”
弘治皱起了眉头,这个工程量有点大了。
“太子打算迁到何处?”
“煤山,那里是京城最高处,视野也是最好的。”
“西苑灵台不行吗?”
“那里本就不高,况且旁边是宝钞司作坊,每天烟雾太大。”朱厚照说道。
“这个事情容朕再想想。”
“父皇,观象授时也要先测得到才行,自古观象台选址必在高处,四周须一览无遗才是。”
“朕知道了,容朕与阁臣商议一番。”
看来改迁观象台的建议不一定行得通呀,但是城内只有煤山最合适,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