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问非退下台来,宇文度和三长老连忙扶住这位老人。
下台后常问非收敛了气势,顿时显露出虚弱。为了让林夏上当,他是真的受了伤,盘腿坐下,常问非看向布无衣:“徒孙,看你的了。”
布无衣器宇轩昂,正色拱手:“师叔祖,不敢辱命。”说完,飞身上场。
第二场,布无衣对战,陈一鼎。
也都是老对手了。布无衣乃是教主大弟子,宇文度春秋鼎盛,所以他还谈不上什么继承人之类的,但是一个势力,最核心的事情就是确定接班人,不然一旦发生变故,再团结的势力也会内耗,所以说是神牛教下代教主也不为过。净土宗则更简单,陈家世代执掌净土宗,陈一鼎就是理所当然净土宗下一任宗主。
这一战比之刚才,甚至整个大比都重要,各个门派的掌门人也都浮现在半空观战。
两个宗门未来领头人之间的一战,胜负影响力远比二十座城池来的深远。修行本来就是这样,一步差池,步步落后。今天谁胜出,虽然不需要站队,也会决定很多门派更看好谁的未来。
布无衣风流倜傥,颇有宇文度的风采。陈一鼎则像是一位苦行僧,短衣短衫,上台之后,沉默不语,两腿站定,纹丝不动。知情人才知道,这正是净土宗绝学,定心决修炼到一定境界的表现。
双方同时开始进攻,布无衣的兵器是一把长剑,剑气纵横,寒光四溢。而陈一鼎的兵器则是一根木棍,配上他的形象,更像是一个苦行的僧人。有了林夏的前车之鉴,两个人上来就是全力出手,棍剑相交之间,法力波动丝毫不逊色于涅神境出手。
双方势均力敌,说起来神牛教本身是出自净土宗,陈一鼎修炼的定心决,而布无衣修炼的阿鼻道也是净土宗绝学,甚至招式之间都有渊源。多年争斗,更是对彼此战斗风格都很熟悉。林夏年轻一些,跟陈一鼎这些年轻人平日里就交往很多,也是陈无心留给陈一鼎未来的班底。他的死让陈一鼎无比伤心。
布无衣也在拼命。他胜了,神牛教基本上可以说这次大比就胜利了。而一旦他输了,常问非的努力则全部灰飞烟灭,其他门派也都会对神牛教失去信心。
双方都有不能输的理由,故而上来之后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全力出手。很快,两个人身上就是全是伤痕。
两个人都是窥神境巅峰,布无衣稍逊半筹。这半筹不在修为,不在功法,不在战斗经验,而在于底蕴,具体的则是法决,净土宗立宗多年,手中的法决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远超神牛教,陈一鼎作为未来宗主,有修炼所有法决的条件,闪转腾挪之间,可使用的法决更多。
这反应在伤痕上,布无衣身上的伤口更多。
但是布无衣心中没有任何波动,即使已经有一道棍印印在他英俊的脸上,他也丝毫不在意,剑招依旧飘逸、冷辣。实际上,自从知道对手是陈一鼎,他心里就知道是这个情况。他没有输在努力,也没有输在韧性,只是输在底蕴。但是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是的,神牛教是比净土宗底蕴差,可是神牛教却是他心中世界上最好的门派。
扶正破邪,这四个字,只有在修行界中呆的越久,才越知道这四个字的可贵。作为神牛教的大弟子,可以接触核心机密的人物,他更是知道神牛教多年来一直身体力行这四个字。所以,他为神牛教骄傲。所以,他相信,神牛教未来一定会超越净土宗。
所以,他准备在此刻献出自己的生命!
台下原本的喧哗已经逐渐沉默,山间的诸多掌门人和长老也都沉默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台上两个未来一片光明的年轻人在拼命。陈一鼎是比布无衣厉害半筹,但是在生死决斗中,这半筹并不能让他生还。
神牛教和净土宗弟子俱都绷着脸颊。神牛教这边,莫如海、罗衣、传功长老三人正在劝说宇文度认输,后面还有三场,胜负尚未可知。宇文度嘴唇紧闭,充耳不闻,紧紧盯着台上的布无衣。
这时候,常问非叹了口气,对宇文度说到:“教主,让无衣下来吧。再过百招,恐怕就要分生死了。他尽力了,对得起神教。”
宇文度则是昂首道:“师叔,恕度不能从命。神教利益大于一切,身为教主弟子,更该如此。无衣既要死战,我等不能替他认输。”
这是他从小抚养到大的孩子,也是他寄予厚望的下代教主,宇文度如何不心疼。但是他不能提布无衣认输,这是教主一脉的骄傲。
台上,布无衣和陈一鼎的法源速度已经转动了最快,每一剑每一棍挥出都带着十二分法力,有杨广的淬体之法,布无衣的经脉能够承受的限度更高一点,但是这也只能让他在陈无鼎层出不穷的法决下挽回一点点局势。
要换命,布无衣此刻攻大于守,每一剑如果放在擂台之外,都是惊天动地。陈一鼎则已经从林夏的陨落里走出来了,也打出了血性,不管不顾,也是攻大于守。两个年轻人身上都充满了伤痕,常问非的判断没有错,百招过后,基本就要同归于尽。
净土宗那边,所有长老沉默不语,陈一心则是紧绷脸颊。台上又过了八十招,两个年轻人的身体已经摇摇晃晃了,口中涌出的血已经是嫩红色,稍微有点战斗经验的人就知道,这是伤到了内脏。两人却还是强鼓法力,奋力搏杀。
陈无心绷不住了,站起身来,大喊:“住手!”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袁笠抬头看来:“陈宗主,是要认输吗?”
陈无心冷着脸,对着宇文度喊道:“宇文度,平手如何?”
宇文度沉默了一下,点头回到:“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