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靠岸,随从们一前一后,有序的拉着马车踏上上岸的土地,明止跟在后头,牵着朝蜀,只见朝蜀双腿略显无力,止不住的微微颤动,走起路来跌跌撞撞。
明止好笑的拍了拍马背道:“老和尚说你可是有不可多见的宝马血脉,怎地坐了趟渡船就招架不住了?”
商队刚刚下船,立马在近处寻了处空地歇息整备。
明止站在朝蜀身旁,见朝蜀眸子慢慢恢复光亮,视线随即转移,而后只见柴冬水从腰间取下一个小木盒子递给柴牧儿,柴牧儿抱着这个小盒子显得很是开心,不停的摸索不动,只听一阵转动,随即木盒散开,化作一个小人形状,显得很是新奇。
“咯咯咯。”柴牧儿解开木盒,双手炫耀似的举起小木人,在柴冬水面前晃来晃去。
柴冬水满脸爱意,原本低沉的情绪一扫而空,伸手在柴牧儿脸上捏了捏,自豪道:“牧儿真棒,爹爹知道了一定会夸奖牧儿的。”
闻言,柴牧儿像是听懂了似的,脸上的笑意更浓。
……
过完回笼河,迎面而来的便是二百里崇山峻岭。
商队行走在树林之中,高树遮蔽,阳光透过树荫撒在林间,林林总总,道路两旁青草挂着露水,山间一股清风吹过,下雨一般滴滴答答。
林间道路泥土松软,只能一马带在前头,顺着车轮的痕迹向着前方慢慢走去。
山林云雾缭绕,前一段还高阳当头,转眼又烟雨朦胧,不停兜兜转转,饶是以明止和李造辞的修为,在爬完一阵崎岖山坡之后都出现了不适,在众人齐心帮助一辆陷入泥泞之中的马车脱困之后,李管家选择一处稍微空旷的空地歇息。
坡下林影交错,不见深浅,只隐约有一条溪流穿过,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
明止下马扶着额头,此时丹田之内的真气有些排斥似的乱窜,明止正与催动真气,却被突然拍在肩头的手打断下来。
明止惊愕看去,李造辞解释道:“山林瘴气四溢,常人感受不过一点不适,但若是在武夫身上却是极为激烈明显,若是这时催动真气,轻则引瘴气入体,毁坏修为,重则丹田塌陷,沦为废人,越是靠近蜀地四周瘴气越强,对修行武夫的危害越大。”
明止闻言愕然,这事他并不清楚,想必李造辞在外出游历前宗门的长辈有意嘱咐过,随即投以感谢的眼神。
明止只能小心的在心中默念《三淡开府经》,少顷气息平稳,长吐口浊气,确实见到有不少黑气从口中冒出。
明止一阵心惊,好在有李造辞的提醒,否则在这不知不觉间,自己丹田之内的真气恐怕真会被这瘴气所取代。
李造辞见明止不过低头闭眼间就将聚集在丹田之内的瘴气排出,心里多了不少诧异。
就是自家宗门里最顶级的心法貌似都没法将瘴气如此迅速的排出去,更何况以明止现在的境界,更不可能单纯靠催动真气就能将瘴气踢出丹田。
不过江湖行走,遇见些奇怪的事情算是最不奇怪的事情了。
“前面就是角头山寨的地盘了。”李管家走过来说道。
明止向着远处望去,只见有一山峰自下而上越来越窄,形似一立在山峦中的牛角。
“老爷壮年的时候也爱行侠仗义,把角头山寨的老头领教训过几次,结下了不少仇怨,自从老爷病重之后,只要知晓咱们商队的行踪,必然会上来找麻烦。”李管家忧心忡忡道。
李造辞问道:“上次林中拦路的那伙人是不是就是这角山寨的人?”
李管家想了想,道:“多半是的。”
两人闻言心中暗道一声难办。
如果说那日小巷打斗是他们站了天时地利,那么进了这山林之中,这天时地利便顷刻转手让人了。
“看样子的确不太好过啊。”明止也不慌乱,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更何况,滴水连弩虽强,但真正发挥的了多少威力还得看使用者,就那群汉子的粗糙用法,到了林间也不见得能够施展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