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春夜恍然间看到“同步率”旁还有“审判者”三个字，又倏然联想起在决定上楼时，一闪而过的“天灾”二字，一个带有奇妙魔力的名字正自他心底最深处悠然涌上。

“天灾审判者。”

弯眸展露一个礼貌而温和的微笑，佟春夜主动朝爱黛尔伸出一只手，“我是探索者，菲利普·斯图尔特。”

虽然短暂，但爱黛尔也的确是微妙地愣了一下，垂目望向佟春夜递来的手，但她这一次却没有试图握住。

“我记住了，无论是你的名字，还是你所服务的组织。”她说。

佟春夜的笑容变得更灿烂几分。

他赌对了。

爱黛尔·戈登毫无疑问是个聪明且谨慎的上位者，而聪明人的特点是自以为是，谨慎的人则总是难以避免胆小的一面——比起一直闪躲陷入被动，再被人捉住把柄，倒不如主动出击，将谜团搅弄更深，直到对方碍于情报不对等而不敢轻易试探！

见人不伸手就也快速将递出的左手收回，佟春夜笑容依旧：“看不出来你也是个腼腆的人啊，女士。虽然我也很想同你或安东尼先生再多聊上一会儿，但是抱歉——我的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

“请便，斯图尔特先生。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摘帽行礼，爱黛尔虽在微笑，但眸中所含情绪却深不可测，“我有预感，我们还会再见。”

“承你吉言，女士。”

侧首朝一旁仍处于状况外状态的安东尼颌首示意，佟春夜不再多言，他后退半步抬手打个响指，便凭空消失在原地。

在爱黛尔和安东尼看来确实是这样，但对于佟春夜来说，他只是解除了【探索者】的“现实投放”而已。

虽然只是少了一个人，但监控室里却变得异常安静。

伴着嗞嗞的电子杂音，排布整齐的屏幕墙上闪过晃眼的雪花图案，安东尼单臂揽着电脑就站在显示屏前方，淡色的微光将他本就阴郁的脸照得更加黯淡。

“电脑给我。”

爱黛尔上前半步，并从西服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一份文件，“这里已经没有需要你的工作了，安东尼·贝克特工。这是从伯宁雅审批下达的原件，请尽快与我交接工作。”

握着电脑的手指不由收紧，安东尼别过脸去忿忿咬牙，但还是双手将电脑为爱黛尔呈上。张了张似乎想问些什么，但不知为何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走去操控台旁拎起背包，他立刻就朝着监控室外走去。

“很好。”快速接过电脑但却没有回头看安东尼，爱黛尔的声音极轻，但在此刻却无比清晰，“我从未有针对你的意思，安东尼。你是个比很大一部分‘秘术师’都要更加优秀的凡人，如若不是无缘‘神秘术’，我一定会邀请你加入秘防局的。”

在听到此言时不由微微顿步，安东尼侧首回望却只见爱黛尔的背影，他不再多言，只是压低帽檐，加速离开了。

……

与此同时，古典派侦探事务所的会客厅内。

连按好几下遥控器从第一个频道又调回第一个频道，佟春夜倚卧在沙发里，脑子里还在想刚刚在【系统】里看到的“探索者认可度15%，审判者点数1200”。

电视屏幕右上角，有关时间的数字在一点点变动，佟春夜才刚感到有些许困倦，一只冰冷湿润的铁罐却倏然贴上脸颊。

睁大双眼猛然一惊，“噌”的一下立刻坐直，他摸着脸颊向后回首，就看到一张明艳美丽到甚至有些惊心动魄的脸。

“你就是丹尼尔？”

轻着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汽水罐，女人的声音就同她的相貌一般，清丽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