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先天性痛觉缺失！”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

除了‘先天性痛觉缺失’这个他哥拥有的病，他实在想不到什么样人，能被近200公斤的拳手击中，而丝毫没有反应。

“喔？”明月记起霍山跟他说过这个病。

叶强从小对惧怕他哥，哪怕两人是孪生兄弟，和哥哥玩耍永远会被他伤害到，因为他根本不懂控制力量，也不懂分寸，不用多久，几乎所有邻居都禁止自己的孩子和他们玩。

叶强记得一天，他哥哥拿着一个打火机，跟全家人说表演个魔术，他在大家面前用打火机烧手指，甚至焦出烤肉的味道，而他还在咯咯地笑，全家人像恶魔一样看着他，叶强永远忘不了他妈妈的表情。

那种深深的厌恶、嫌弃、憎恨、懊悔，好像自己的儿子是撒旦的化身。

那一天，他真的很庆幸自己没有这个病。

讽刺的是，成年后，他又羡慕他哥哥那样无敌，不仅擂台上，生活上，他都远胜自己，他大概率不会像自己这么没用，跪在敌人面前，苟延残喘。

他一定能打赢李明月。

“你要杀了我？”巨人用另一只手支撑着，站了起来。

“不，我不杀你。”

“不杀我？”

明月冷冷地说道：“我把你送去警察局。”

“送我去……”巨人面目狰狞地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傻了？你斗不过我们的，你一个收垃圾的，有什么资格与我们斗？”

他的声音嘶哑般竭嘶底里，从心底散发出的不服和看不起。

他继续：“你以为你赢了么？你只不过是一个垃圾！这个世界是由真正的强者掌控的，你今天除非把我杀了，不然明天你在天涯海角，我都把你找出来剥皮削骨！”

“你不会以为这就完了吧？我不仅要把你杀了！还要让你全家给你陪葬！你根本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李明月，你这辈子只能躲在暗处，永无天日！而黑暗、是由我们、掌控的！”他一字字咬牙说到。

明月黑着脸缓慢地向他走去，他站直身体，连珠炮弹地说完这一番话后，连手都抬不起来，脸上的汗和血融在一块，潺潺往下流，睁大眼睛看着明月。

明月抬起右手，挥动自己韧肌手臂，啪一声径直打到他的脸上，随后，他像被子弹击中一样，倏地迸撞到墙壁，巨人的身体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挨个落地，晕了过去。

“就你话多！”明天俯身低头对着他耳朵：“顺便说一句，这里的摄像头有录音，看还你爱打嘴炮！”

他看见叶强的眼皮剧烈地跳了一下。

明月甩了甩拳头，尽管有象甲虫，肾上腺素一退下，他的身体也会开始发痛。

他看着前方走廊，霍山站在对面楼梯间看着明月，双手扶膝，气喘如牛，他似乎也刚刚结束战斗，站在他旁边的还有腿脚发软的何小刀。

他的脸布满汗迹，仿佛哭了几百轮一样。

“别过来。”明月指了指摄像头，用口型说出这句话。

霍山点点头，指了指楼下，明月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铐，把巨人拷在教室窗上，长松一口气。

正如他所想的一样，今晚的战斗改变了他。

他头一次感到自己的力量与身体的不匹配，尽管他能跳跃上百米，能举起一辆汽车，但击倒另一个强大的人，才让他真正认识自己有多强。

他头一次反思和产生顾忌，他觉得，也许自己已经称不上一个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