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2.招惹(1 / 2)宵声首页

尚溪知应声站起,衣袂挟风袖落颦花,从容执笛。一曲鸣笛悠长清丽,让人听得痴了。

元斯若简直要为尚溪知“叫好”:前几日她胡诌的“夫君擅笛”的谎话,本以为能给城主寻些难堪,没曾想尚溪知倒真的会吹笛子。

“不愧是贰十城城主之子,城主有把你教养得很好啊。”秦内官不知在打什么算盘,说是要夫妇来拜见用饭,倒弄得像庭堂考学,氛围拘谨诡异。

尚溪知笑着谦虚几句,回到位置就得来元斯若的白眼。

“没想到尚坊主这般多才多艺,我看在城中央随便搭个台子都能请你去唱戏了。”

“技多不压身嘛。”尚溪知截胡元斯若正要拿起的红樱,放入自己嘴里,语气玩味道:“娘子说我会什么,那我就必定会什么,就是天上的星星,为夫也给你摘来……”

她心中一阵恶寒,立时想将尚溪知的舌头拔下来浸油锅。两人互相嫌弃,又不得不保持明面上的和睦,只能用言语你一刀我一剑的乱杀。

某时元斯若感受到上座落下的暗示,抬起杯子装作不稳便把热茶一股脑洒在尚溪知外袍。“哎呀夫君莫怪,是我大意不周。”

城主还没开口就叫秦内官抢了先,“先下去更换衣袍吧,免得着凉。”

尚溪知瞧瞧城主,又瞧瞧旁边垂头当无事发生的始作俑者元斯若,话从牙根处磨了一圈再转回来。“那我先下去换衣了,还请公公莫怪。对了娘子,你可得好好享用饭食,别挂念我,我马上回来。”

那眼神分明就是“祝你立刻噎死”的恨意,元斯若不去理会,点点头就应了。没隔多久就见外头有护卫行至城主耳边低语,那人借故告辞,快步离开正堂。

一时只余元斯若和秦内官在堂内用饭,她小心应对了半天,尚溪知才进来挨着她坐下。

“你我少说玩笑话。”尚溪知神色不对,低声道:“我有事同你说,你配合我装病先走,去你的纱楼一叙。”

元斯若不解,搞不清这厮到底要耍什么花招,但她也确实待得乏了,便顺水推舟向秦内官行礼。秦内官也知趣,要他二人不必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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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进了纱楼,元斯若支开鹤梦,将自己一路“用心”搀扶的尚溪知撂到案几边,“说吧,什么事?”

他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会儿又不着急了,摊手向元斯若讨要点心,“我就没顾上吃饭,少夫人这有没有糕饼能充饥的?”

元斯若差点暴起,简直要将尚溪知千刀万剐,但还是取了糯米团子和凉糕来给他。“你再不说,我可不愿听了,你就滚出纱楼,该是哪儿的就回哪儿去。”

那人嘟嘟囔囔,却无所顾忌把点心吃了个干净,又饮了几大杯清风茅,才正色道:“拂雅该不会是吃了少夫人的糕饼才一命呜呼的吧……”

“唤我元小姐!”她发出一声尖锐的低吼,望向那双好似沾了血的瑞凤眼,牙齿都快咬碎。“你不是也吃了吗,不怕我在糕饼里下毒,要你的命么……”

“我是自家人,早已亮明身份入了楚大人阵营。”尚溪知浅浅一笑,身子靠上案几。他是看客,平生不喜入戏,仅作壁上观世。折夜军也好,招客小童也罢,世间种种不过都是他随倒随饮的酒,尝过了,也就过了。

“看你们折腾来折腾去,不就是想要有熠姑娘手里的证据吗?说真的,她根本不信你们,不然怎么会独自去探城主寝殿。”

“你说什么?!”

话音扬起的同时一支利簪也朝尚溪知咽喉袭来,他抓住元斯若手腕往旁侧闪躲,将人一并拉扯着摔到地上。

“元小姐恼什么,我不过道出事实。我们折夜军是刺探秘辛搜集真相,但世上又有多少人在乎真相呢。真相不过是利器,好叫旁的人能轻易刺你一刀。”

“……我真该杀了你。”元斯若被钳制着手动弹不得,目光也要把尚溪知劈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