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话。”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蔡晨猛地紧张起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意图，可千万别才出踩狼坑，又入虎狼窝。她紧张起来，就顾不上自己要对付的是谁，是一只妖邪还是两只妖邪，狠狠地伸手要净化对方，却不妨被对方抓住手臂，反折在背上，整个人又被迫趴在地上。

“别动！再动你只能是死人了。”男人低声喝道。

听见非人下落的声音，蔡晨不敢再动，按照男人的话装死不动。也不知男人用了什么遮掩方法，非人也真当她死了，只与男人争吵起来。

“瑞星，你敢截我的胡？”

“大家各凭本事。”

蔡晨看不到非人，但也能感觉它气极，本以为它们会打起来，没想到对峙半晌，非人冷哼一声：“罢了，反正都是要杀了她，死在谁手上也无所谓。但是，瑞星，你再敢截一次我的胡，我定让你灰飞烟灭！”

“残害同族，魔界不会放过你的。”

“魔界？自十六年前六道圣君死在秦书杰手里，魔界再无秩序，妖邪之间为利互戕已成常事，也没见哪位大人出来主持公道呢。”

“这么狂妄，那又为什么要争着抢着杀这女子呢？还不是听说新圣主降世，想在新圣主面前邀功。”

“瑞星！”

“我听着呢。”

非人与这个似乎名为瑞星的男人吵了起来，蔡晨趴在地上，心内默默回盘着它们的话：魔界？圣君？这些又是什么？自己的力量已经强到能拿去邀功了吗？

听见非人被气走，蔡晨默默攒着力气，等着瑞星来杀她时给予对方一记重击。瑞星看穿了她的想法，轻轻笑道：“我不杀你，你快走吧。”

蔡晨怀疑地看向瑞星，方才她一直被压在地上，脸挨着地没看清人，此时转脸看着对方，才认出眼前的男人正是她刚闯入海界时，在鬼哭林里救了她一命的清冷男子。“你为什么要放了我？”

“杀你要理由，放你也要理由，你还真的很多事。”瑞星曲起食指，在蔡晨额头上虚敲了下，蔡晨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捂着额头道：“你真要放了我？”

“你怎这么多话？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你不会的。”蔡晨道，“你曾经救过我，那时候我还什么能力都没有，你救我肯定没什么贪图。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同是妖邪，你就不杀人。”

“同是凡人，既有你这样舍身保护别人的，也有药材商那样害人的。这有什么奇怪的？”

这当然奇怪，你又不是人，你是人心恶劣生出的妖邪，怎么还会存在善意？蔡晨觉得奇怪，但也觉得自己这话太过难听，尤其是对一个两次救了自己的妖邪，她默默吞下疑问，只等回去后再问问流云。

瑞星伸手拉蔡晨起来，推她赶紧离开这地，只是蔡晨流血过多，没走两步又差点跌到地上，如此几回，瑞星只能背起她，根据她的指示往平安镇飞去。

黑雾划天而过，但速度却慢的惊人，蔡晨知道这是为照顾她才特意缓了飞行速度，心内对瑞星又多了一分感激。穿云扶风，蔡晨还有气力去摸一摸头顶钴蓝的天空，果然是阳光在海水中的折射，她的手略微搅动一下头顶的颜色，整个天空都变得不稳定起来。蔡晨觉得有趣，又搅了搅天空的颜色。

“你的力量果然很强大。”

“什么？”

“你的力量威胁到新圣主，鬼雨才要杀你去邀功。”

“听你们说了。”

“但你似乎还不清楚你的力量有多强大，寻常人是不可能控制天空的，一般的除妖师也不行。”瑞星继续道，“你该去好好了解下自己的能力，才不至于每次以命相搏。”

蔡晨心内不服气道，我那是忘记拿满月了，不然我早给那妖邪好看了！不过，她为什么可以控制天空，这点确实奇怪，也许流云会清楚，等回去问问流云。

说起流云，这丫头平日里牛气哄哄的，说她的直觉多么多么厉害，她的五感多么多么灵敏，怎么自己失踪这么久她都没发现，这五感能力不行呀！

“什么？！流云怎么会去鬼哭林？”

流云不在镇上，借宿给她们的女主人说流云发现她不见后，循着气味追入东边的鬼哭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