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输了。
阿部津异坐在选手席椅子上发呆,队友们都沉默着收拾各自的装备,与对面健丈国中欢乐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队长横谷忍着不甘的泪水,挨个拍了拍队友的后背,安慰队友。他最后走到阿部津面前,摸了摸他的头顶。
这种摸小狗的方式,让阿部津瞪起了眼睛。他语气恶劣:“干嘛?”
阿部津的反应不出横谷意料,这个糟心的后辈永远学不会对前辈的尊重。横谷轻拍他的头,勉强勾起嘴角:“赶紧收拾东西吧。”话说着,他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快忍不住了:“下一场比赛快开始了。”
阿部津看着他的泪水抿直了嘴角。
柴田悠成把他的运动鞋放到他面前的地上,然后继续收拾自己的护具。
阿部津低下头,避过横谷的眼泪,把钉鞋换下,穿上了运动鞋。他的运动鞋很破旧,上面的漆皮掉了好几处,但很干净,看得出主人很爱惜。而经过一场比赛,钉鞋上已经沾满了泥土。他用一块抹布把明显的泥土从鞋上扒拉掉,然后从袋子中拿出准备好的擦鞋布,细细地擦拭着。
佐藤一义把阿部津的球棒和护肘都塞到自己的运动挎包里。阿部津没有运动挎包,平时都是朋友们把他的装备带到比赛场地,再帮他带回去。等阿部津擦干净鞋,装到袋子里,柴田悠成就顺手接过,装到了自己的包里。阿部津把自己的二手投手手套放到手套袋里,挂在手上。这是唯一一件他会拿回家的棒球装备。
横谷看所有人都收拾好了装备,就招呼着大家离场。他会和经理最后再检查一遍选手席,以防遗漏物品。
到了球场外,棒球社队员们把来加油的同学们送走,然后前辈们就跟着家长回家了。柴田问阿部津:“你跟我一起回东京吗?我让我爸先送你回家。”
车费对阿部津来说,是个多余的消费,平时比完赛,他就跑步回家了。但初中生软棒的全国大赛在神奈川进行,离东京很远,跑步回家明显不现实。
佐藤看着阿部津,举起右手:“我也可以送你,我妈也来了。”
毕竟是全国级别的大赛,几乎所有队员的家长都跟来应援了,除了阿部津。
阿部津勉强勾起嘴角,正打算调侃一句,你们给我一种选妃的感觉。就听一个沉稳的男声从他们身后响起:“不用啦。”
少年们回头:“教练!”
难波教练刚刚接受完记者的采访,看阿部津还没走,就走过来。他对佐藤和柴田说:“你们早些回吧。我送他回去。”
阿部津摊摊手,语气相当自恋:“我怎么这么受欢迎啊。”
难波无奈地看他作怪。柴田和佐藤给了他两个同款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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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部津坐在副驾驶上,左肘撑在车窗棱上,左手托腮看着前方,姿势一动不动。正午的阳光照进来,将他脸上的绒毛都映得非常清楚。
驾驶位上的难波用余光瞟了眼他的表情,斟酌着开口:“还在想刚刚的比赛吗?”
阿部津瘪了瘪嘴:“我讨厌输。”
难波嘴角上扬,安慰他:“棒球本身就是一项关于失败的运动。”失败的次数永远比成功的多,不论是对打者,还是投手。
阿部津直起身体,认真地看向难波:“我要赢,我要一直赢。”
难波刹车,将车停在路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左侧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