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一定要选择这条路吗？”

穿着红色长袍的女孩跪坐在方木桌的一边，她的对面，正坐着她的哥哥。

哥哥扶起桌上的茶杯，送于嘴边，轻轻的品尝了一口。

放下茶杯，哥哥才开口说：“我已守这所谓的职位不知多少年。”

“我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选择这条道路，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理论上讲，我本该把能力交给我的血亲，可我没有。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从何诞生，我的父母又会是谁。而你，已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唯一能让其继承能力的人，也只有你了。我走以后，你需要强大的力量守护自己，而我的能力，就是最好的武器。”

哥哥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妹妹。他已对感情淡漠，没了感知。

“你将会继承我的位置，而我，也会去过另一个全新的生活。”

哥哥站起了身，从他的脖子上取下了一枚勾玉状的玉佩，将其放在了木桌上。

他转过身，朝着木门走去。

女孩静静地看着桌上的玉佩，心说不出的沉重。明明是自己的器官，此刻却觉得它不再属于自己，而是身外自己背着的一个重物。

待到哥哥走到了门前，将木门打开时，女孩才开口说：“那，再见了，哥哥。”女孩低着头，双手缓缓地捏紧，她的眉毛低垂，长发挡住了双眼，她想遮掩自己的模样。

犹豫一会后，又要开口，却被哥哥的声音打断。

“知道，你的心思无法瞒过我，你不擅长隐藏。”

“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这是法则所存在的一点。但我不是适合那样的事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事物。”

说完后，哥哥便走出了这个房间。

木门轻轻地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了跪坐在木桌前的妹妹，和桌子上仍冒着热气的茶。

“哥哥……”

女孩一个人收拾着木桌上的一切，她将勾玉如一块至宝般小心翼翼地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端起茶杯，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茶，茶香确实让人着迷，但品茶的过程中总要吃点苦。女孩不喜欢茶，虽然茶并不是那种惹人厌的苦涩。

可这次，女孩自己喝着茶，喝了一壶的茶水，曾经这只是出现在她的哥哥身上。这次，她不再觉得苦涩，反倒觉得甘甜。

记得哥哥曾说过，喝茶不一定要它好喝，有时候，喝茶，可以平静一个人的内心，有利于我控制自己。家里最爱喝茶的人走了，只能另一个人代替走的人喝着家中的茶。

女孩喝完茶，静静地站在原地，她看着房间，明明什么都有，茶具，木柜，藏刀……但这一切在那个人走后，却如不存在一般，房间就好像只剩下了女孩，空旷，寂寥，空的好像不是房间，是女孩自己。

山峰之顶，两个男人坐于凉亭下的石桌两边，看着远天的圆月，手里都握着茶杯。

“你决定好了？”长发男子问着另一个男人，即女孩的哥哥。

“嗯，我早该去的，又守了几年。”哥哥黑色的长袍被微微吹起。

哥哥喝了一口茶后继续道：“人的生活，你比我了解，要不跟我说说，天卡修斯。”

天卡修斯放下茶杯，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笑道：“人类的生活，复杂多样，我虽是创世之神，却并不长了解。”

“不过人类有趣的生物，变成他们也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哥哥点点头，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头静静地看着远方。桌上的茶壶仍冒着热气，天卡修斯也跟着哥哥朝右看向远方。

远山的顶尖被层云笼罩，无法看到，但即使看不到顶峰，那也是一道难以遇见的景色，这座凉亭也是二人以风景美丽而建造的。

短暂的安静后，天卡修斯说：“说实话，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真的对女人没有感觉吗？你那个妹妹跟你待在一起这么久了，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哥哥沉默了一会后，才回答道：“对于情感，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知，但我渴望知道那是什么。在我离开的时候，看到她眼睛里的泪水，我的身体在一瞬间想要掉头，帮她擦拭眼泪，将她抱在怀中轻轻的安抚。”

“你看，还是有感觉的，至少你知道你的身体的意志。”

“但……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想要回去？”

“就是你的情感。情感不同于法则，它们是无法用法则来定义的。”天卡修斯说，“如果你用法则去定义一个情感，你将永远无法明白那是什么。也难怪你是法则的执掌者，法则之神。说来，你似乎从未感受过亲情这样的事物。”

哥哥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是啊，我从未感受过亲情。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诞生。似乎在自己看清世界的时候，便开始了执掌法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