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好歹也是自家手下人,经略相公对着府尹道:“鲁达这人,原是我父亲老经略处军官,为因我这里无人帮护,拨了他来做提辖。既然犯了人命罪过,你可拿他依法度取问。如若供招明白,拟罪已定,也须教我父亲知道,方可断决。怕日后父亲处边上要这个人时,却不好看!”
府尹细细品味了一下,禀道:“下官问了情由,合行申禀老经略相公知道,方敢断遣。”
府尹明白经略相公的意思,这鲁达后面还有关系,最好还是“秉公”执法,捉住了还得先跟老种经略相公说上一声,看看往哪里派遣,最好直接充军,说不定甚么时候还有用处。
随后告辞经略相公,回到州衙,唤当日缉捕使臣押下文书,捉拿犯人鲁达。
和郑屠一样,开个海捕文书,各处追捉。出赏钱一千贯,写了鲁达的年甲贯址,画了他的模样,到处张挂。
却说郑屠趁夜出了渭州城,向着远处行去。
路过一处集市时,买了一身新衣裳,又将发须处理,改形易貌,扮作一个大官人模样,只是背上插着刀鞘看着不是很适宜。
郑屠经过这段时间的武力练习,却不再是原本形状,大腹便便的肚子已经收拢许多,脸上弧线也见得分明,扮作官人正是好打扮。
任凭谁见着都认不出这是那通缉的郑屠。
又叫上一座轿子,抬着郑屠一路向东而去。
你道他要去哪儿?
原来那日郑屠逃出之后,就在细细思量,日后有何去处,他这一身已不再清白,除了投军再无安身立命之处,最后却定了决心,打算去那梁山一观。
且不说梁山自带气运,就说那地形地貌,也是绝佳的躲藏之地。
港汊纵横数千条,四方周围八百里!
四面环水,中间一个大岛,只要囤好粮食,就是一处极好的去处。可谓之风水宝地!
只是这风水宝地也不知是否已经被那王伦占着?
这日,郑屠坐着轿子,打着瞌睡,就被两个轿夫叫醒了:“大官人?大官人?”
郑屠正迷糊,道:“怎得了?”
一个轿夫说道:“大官人,有强人!”
这两个轿夫见着强人为何不跑?
一来,郑大官人身体雄壮,孔武有力,随身背着两把大刀,看着有些武艺;
二来,这剪径的强人人数不多,单单只有一个,即便不敌,有郑大官人在侧,到时再跑也不迟。看着这大官人也不是个能跑得动的主!
郑屠睁了眼,清醒了几分,先问道:“此是何地?”
轿夫回道:“刚过河中府,正要到绛州。”
却是已经过了永兴军路,要进入河东路了,离那梁山也就几个州了。
郑屠掀起轿帘,走了出来,见着前面一处凶恶林子,一条道路弯弯曲曲绕了进去,却是紧要之处,难怪有人在此剪径。
道路当中正站着一个大汉,挡在中间,不让人过。
郑屠望去,那大汉九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两条臂膊筋肉虬结,看着有水牛般气力,提着一把宣花大斧,正昂着脑袋看着他。
大汉喝道:“那大官人,是会的留下买路钱,免得夺了包裹。俺不伤你性命!”
郑屠大笑:“强人也有道德!且来,俺看你有何本事!若有本事,送你钱财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