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二章 战念(二)(1 / 2)冷乐初娴首页

随着雪千秋的呼唤,至清殿下的手下见大势已去,便都纷纷撤离。

李絮拖着步子,来到月逐的身边,抱起她来。

雪千秋伏在九天身上的头,忽然抬起来看向他,她满眼满脸的泪水,却一直望着李絮的身影消失在这一片林深叶茂之处。

云筝牵着马,爬了一段山路,见山势渐渐陡峭,便舍马自去,不一会儿,见一队人从上面下来,神色慌张,看起来好像没做什么好事一样。她藏身一处,暗暗观察,只见这些人应该刚刚与人大战了几百个回合,脸上和衣服上都有血,又像是杀了人急于逃开,害怕被人反追下来一样,她不觉一惊。看穿着,这是浩尘的官兵。难道,浩尘与飞云山的大战果然来临了?

她加快了步伐,期间,她又遇上了几队这样的人,还有一些江湖人,她都一一避开了,只身向山顶而去。

风吹叶落,飞云山的总坛在哪里,已经无从知道,房子尽数被放了火,许是山外山的缘故,所以云筝在泉水湾处没有看到。

此时火势渐去,山脉上留存下的尸体,一路走来,可谓是尸横遍野了。

权势,帝位之争罢了,皇帝已将位子传给了瑜君,为何,他还要赶尽杀绝?也许,飞云山始终是他的心病吧。

云筝紧锁着眉头,本来想着上山来喝盏热茶,寻一寻师傅的去向,如今,这山空寂的,只剩缕缕浓烟翻滚而去。

云筝朝着前面而去,在一处颓败的殿前,她看到了李絮,还有瑜君……

两个人实力悬殊,瑜君带着的侍卫不下五百,而李絮则是孤家寡人。

只见瑜君身着紫红色长衫,气势凛然,且依旧是那种养尊处优的样子,站在众侍卫之前,道:“李絮,朕今日亲自来参加你的婚宴,如何不见你的新夫人呢?”

李絮坐在一块岩石之上,看不出是否是受了重伤,但可见刚刚与人打斗过很久,样子疲惫,衣衫上有血渍。他应道:“你……根本不配知道?”

“什么?李絮,你向来都知书达礼,深谙君臣之道,我来问你,何为君,何为臣?”瑜君不紧不慢道。

李絮冷冷道:“我为臣子,你,不配为君!”他声音斩钉截铁。

“大胆!”一个侍卫忍不住呵斥道,却不见瑜君制止,那侍卫道:“陛下奉旨即位,乃浩尘帝君,六年来,仁厚礼贤,勤政爱民,你何出狂言?难不成,你是早就生了叛逆之心么?”

李絮不屑看那侍卫一眼,缓缓起身道:“奉旨即位?哼哼。”他像是冷笑了几声,却在他脸上看不到半分笑意。

瑜君挑了挑眉头,他似乎感到一旁一个人越来越近,瞥眼一看,不觉眉开眼笑道:“是了,你父亲给你定的亲事,新夫人不就在这里?”

李絮听他一说,也侧头来看。

众人纷纷来看。

只见一女子,身穿一袭朴素的不能再朴素的灰色衫裙,好像是走得急,又走得远呢,身上出了汗,浸透了衣服,前衣襟湿了一片,头发也是湿的,脸上也是汗水,两鬓发丝凌乱,腮上红扑扑,一双眼睛还算水润,正好奇地打量着场中个人,一见大家都看向她,她便朝着说话人瑜君瞪了一眼,整理了一下腰带,抬头,见众人还是看着她,便只得朝李絮行了一礼道:“李山主,别来无恙?……”顿了顿,见李絮衣衫像是因为之前与人打斗已经破了几处,还有血渍,而且脸上,脖子上有伤,她觉得此时如此说话“别来无恙”有些别扭,便赶紧上前一步,直来直去问道:“向你打听个事,你可见到了前来……前来参加你的婚宴的人中,可有我的师傅么?”

“你师傅是?”一向高傲的李絮却并没有选择不回答她的问题。

云筝十分感激道:“我师傅是云影山明初。”

李絮看向她的目光却有些复杂了,云筝的心一沉。

“永和年二月,你父王与云影山明初定下这门亲事,你与明初弟子日后结下良缘,当年我父皇在,我也在,都可以证明。可是没想到,时逢变故,你父王变了主意。不知何时,你父王起了谋反之心,想要与东彦结亲,共同对付我浩尘,于是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对与明初许下的亲事只字不提,今年忽然决定让你与东彦郡主成亲,飞云山的喜帖隔山跨海,送去了整个江湖。我若再不来除了你这一方祸患,浩尘城迟早面对征战。”瑜君忽然徐徐道来。他的一席话似乎是义正言辞。

李絮却冷声用四个字评价了他的话,道:“一派胡言!”

云筝不觉看向他,这番话,似乎有出处,不完全是胡说,她就知道她师傅的确与飞云山主为她和李絮定下过亲事,这也就是,师傅非要带她来参加婚宴的原因,师傅心里记恨飞云山擅自悔婚,没有给只言片语的道歉或者解释,李絮与别人的喜宴外江湖传开,师傅也并未真正收到喜帖,他气不过,是想带着自己来飞云山上闹上一闹的。可是李絮的一句“一派胡言”真真正正否认了一切。

瑜君敛起了笑意道:“朕要告诉你的是,你的父王没有机会,你同样没有。飞云山我放把火烧了,你的亲人通通死了,你的故人友人死的死,跑的跑,再也不愿与你见上一面了。你还做什么少山主?从现在开始你便只有一个人了,朕不怕你再兴风作浪。”

李絮疲惫的样子站立着,却暗暗运内力周转。他无所畏惧道:“这么说,你父皇,还有你,这么些年,一直惧怕我飞云山?惶惶终日不得安宁,无时无刻不害怕失去皇权帝位?”

“哈哈哈哈哈”显然这话激怒了瑜君,他大笑起来,道:“李絮,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直以来,我父皇不过是有些忌惮你的父亲,而我从来就想弄死你。何惧之有?你看看,你们父子不过是活在我父皇的慈悲中罢了。”

李絮侧头斜眼看着瑜君,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良久,他苦笑了两声,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对待无上皇的?他可是我们的皇祖父!”他说这话时,眼中似乎带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