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那我们走吧。”东川翼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现实，他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

见到东川翼点头，中森明菜这才打开门，走在前面带路。

外面的世界和来时一样安静，只是夜色又浓郁了几分。好在一路上，每户人家的小窗里撒出一些光，不至于让人看不清路。

“东川桑。”

“嗯？”

“你现在还觉得像吗？”中森明菜走在前面，低头踩着影子。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像是在一方沉默的池水中投入了一粒石子，激起阵阵无形的涟漪。

“额...”东川翼沉吟着，他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中森明菜问的是什么。

风吹树动。树叶摩挲着、摇曳着，发出潮水一般的声音。

在这潮声之上，是持续不断的脚步声，一道轻，一道重。

“像啊，怎么不像。”

半晌过后，等涟漪散去，东川翼还是给出了回答。

不就是连浴室的都没有的房子吗，他又不是没住过。

老旧的苏式小楼，弥漫着水汽的小平房，端着盆子搭着毛巾的男女老少...

许多东川翼已经叫不出名字只剩下画面的记忆，在脑中一闪而过，让他坚定自己的回答并不是在哄骗人家。

不过中森明菜似乎不太信，撇着嘴就要看过来。还没看见人，就感受到一阵风略过。

“哦，到地方了！”东川翼的声音竟然从前面传来了过来。

中森明菜循声看去，发现东川翼已经掀开了澡堂的门帘，一低头，直接钻了进去。

中森明菜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哟，是明菜酱啊，这么晚才来啊...”

“嗯，遇到了点事...”

“明菜酱，过来过来...刚刚来了一位面生的小伙子，你猜怎么着？”

“嗯？”

“是一个外国人！不过看着似乎又像是混血儿，不知道从哪来的，日语说得可真好...”

“哇（无感情）”

“咱们这小地方，好久都没见过外国人了，上一次还是...”

...

中森明菜左顾右盼，没看见东川翼的身影。

听澡堂老板说起，才知道他已经熟练地付完钱，迫不及待地冲进去洗澡了。

随便聊了几句，结束了与澡堂老板之间的对话，中森明菜像往常一样，哼着小曲走进了女浴室。

这种老式澡堂的隔应效果其实很不好，尤其女浴室这边又空无一人，隔壁的谈话声，清晰无比地传了过来：

“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外国人，您是美国人吗？”

“额，我说我是中国人您信吗...”

“哎呀，了不得，您日语说的可真好，还会开玩笑。”

“谢谢，您日语也说得不错。”

...

中森明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似乎怕被人发现一般，又立刻捂住嘴巴，躲进了温热的池水里。

她眯起眼，头靠在墙壁上，听着隔壁那个少年在那滔滔不绝，从宇宙起源转折到生平经历...

虽然很多话一听就是假的。什么在西部当牛仔惩恶扬善，什么在沙漠里当雇佣兵拆过炸弹、什么在太平洋上驾驶机器人打怪兽...

但就是这些胡话，总能引起隔壁的阵阵叫好声。中森明菜也不得不承认，那些故事确实很有意思。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中森明菜摇摇头，忍不住在心里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