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沂自知失言，当即道：“一时嘴快，还请芸娘见谅。”

芸娘柔柔点头，红唇翕张，刚想说话，便见到门外兀的出现三道身影。

楚沂回身望去，见是牛大力，申申，还有陶世春三人，于是唇角微勾，笑道：“正好，人都到齐了，对了芸娘，赵小六在不在？”

燕芸娘道：“在的。”

在就好。

楚沂心里念了一句，旋即点点头道:“外面人多眼杂，我们也去后院吧。”

芸娘看了一眼牛大力等人，神色没有丝毫变化，而是转过身子，带着他们去珍馐斋后院。

牛大力是被申申硬拉过来，此时仍旧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申申脸上则是写满了对案件真相的求知欲，至于陶世春，脸色如常，默不作声的跟在几人最后面。

珍馐斋，后院。

几人站在一处，包括被燕芸娘叫过来的赵小六。

赵小六个子不高，身材消瘦，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机灵劲，他看见楚沂，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楚沂好笑的摇摇头，也没看他，直接切入正题，道：

“首先，林恒所中之毒是一种混毒，诸位应该知道，一些没有毒的药材在特定情况下混在一起，便会形成剧毒。

林恒就是这种情况，他所中之混毒，其中一种药材名‘夜宁砂’，是一种治疗失眠和焦虑的药材，在药店里应该很容易买到。”

楚沂说着，抬眸看向燕芸娘：“而另一种，则是那天林恒在芸娘买的点酥，那里面有一味特殊的南药。”

楚沂说完，燕芸娘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赵小六已然变了脸色：“楚大人意思是，林恒是吃了芸娘的点酥死的，请问楚大人可有证据？”

楚沂平静的道：“想要证据，我们随便去抓一只老鼠或者别的什么，给它喂下夜宁砂和林恒吃过的点酥就知道了！”

陶世春听完楚沂的话，却是猛然抬头，眼睛布满了血丝，面容一时竟有些狰狞：“怪不得林兄那日买的不是他经常吃的桃花酥，而是这一种，燕芸娘，原来…原来是你这个毒妇杀了林兄，你好歹毒的心肠！”

申申抬头望向面容扭曲的陶世春，不发一语。

从证据上来看，似乎就是燕芸娘杀害的林恒。

但要他来说，陶世春同样也有可能杀了林恒，不然没法解释林恒父亲的洛阳雪霁图为何会在他手里。

燕芸娘没去看状若癫狂的陶世春，眸间如一汪清泉，波澜无惊的看着楚沂：“楚大人，妾身和林恒无冤无仇，不是妾身杀的林恒。”

“哼！”

陶世春冷笑一声：“无冤无仇？亏你说的出口，你忘了曾经还打了林兄两巴掌么？”

一旁看戏的大角牛脸色古怪，拉了拉申申衣角，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小申，这陶世春对燕芸娘敌意这么大，好生古怪。”

“有什么古怪的？”

申申随口道。

像是女人之间争风吃醋一般。

大角牛心里念叨一句，但没说出来。

申申微妙的看了一眼大角牛，心道说话说一半的人应该拖到县衙去打板子。

他有些不懂牛大力的脑回路，他是觉得陶世春可能真是犯人，想直接捶死燕芸娘，但他没有证据，真相具体如何，还得看小楚怎么说。

燕芸娘闻言，脸色瞬间有些难堪，沉默间，她才幽幽开口，道：

“林恒当日醉酒，跑到妾身这里来，还说了好些不堪入目的话，甚至还想动手动脚，妾身这才打了他两巴掌，他酒醒之后，便立即回去了。”

这时，一旁早已冷静下来的赵小六看向楚沂，缓缓开口道：“楚大人，不用问了，是我杀的林恒。”

话音甫落，满堂哗然，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诧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