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吼，“喂。”

她顾不了这些，还是径直向前冲去。

脚却迈不动，反而往后退。

原来是后领子被男人拎着，她的脖颈忽地被衬衣扯得发红，她根本喘不过气。

于是她决定快速道歉，转身先对男人鞠躬，气都没喘完，并且以她生平以来最快的说话速度向男人赔礼道歉，“对不起，我的包被人偷了，我得追回来，如果你愿意等的话，我追到了回来再和你郑重道歉，来不及了，再见！”

在男人那边，她的话像是打了摩斯电码，“*************”

他的脸上全是咖啡液，湿到几根睫毛粘合成一簇一簇的。他挑眉，看着还要往后跑的林木，抓着她的肩膀，“你说什么？”

林木有些着急，抬头，正准备说些什么。

一张熟悉的脸，一下子让她失语。

虽然从前是远远地看着，他的五官却如此深刻，这三年，他的样貌在她心里描摹过成千上万遍。

现在凑近看，就像是莫奈美妙绝伦的印象画，变成了色彩融洽的超写实主义作品，在她心里，美感更甚，到叹为观止、为之惊呼的程度，个中细节加得恰到好处。

“右之。”她嘴里含糊不清地喃喃道。她还不知道常右之的全名，只是在三年前的酒桌上，她听到很多遍千桃喊他“右之哥哥”。

她甚至还不知道，“右之”是哪个“右”和哪个“之”。

一下子，包被偷的事情迅速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她现在是以什么形象见他的？以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成都？

她的形象……

咖啡淋得她满头都是，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几滴咖啡顺着她额头几根黏在一起的刘海往下淌。

很抽象吧。

“抱歉，我的包被人偷了，所以跑得有点急。”她抬眼，真诚道歉。

常右之挑了挑漂亮的剑眉，“贵重吗？”

“还好。”她佯装镇定。里面有她的钥匙啊喂，已经不是贵不贵重的问题了，是她今晚要不要睡大马路的问题。

“你追不到的，他刚刚就离你很远。”

“哈哈是这样。”她有些不自然，第一次和他对上话，“对不起，我带你去附近便利店擦擦吧。”

“没事，车马上来。”看起来他没打算继续追究，“倒是你，赶快回去擦一下。”

“我没事，我陪你等车来吧。”林木再次道歉，“对不起啊。”

“没关系，不用在意。”

见他狼狈地站在街边等车，林木也站着不动，眼睛不知道往哪放，她选了一个日式招牌盯着，余光却一直瞥向常右之。

没过几分钟，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常右之的面前。他扣了扣副驾驶的车窗，“毛巾或者纸巾有吗？”

司机听到他的吩咐，熟稔地给他递了一条白毛巾和一包纸巾。

他拿过，递给林木，用手圈了圈自己的头，柔声道，“擦一擦头发。”

“谢谢。”林木接过，有些失语。

汽车扬长而去，她心理活动非常丰富，居然遇见了他，难道是一种缘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