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归功于自己超强的适应能力了,住户们从没有去考虑过是否有一些特殊的、超乎常理的或者说,超自然的因素干扰着他们,强化着他们“习以为常”的程度。
吴二爷在遛弯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几个怪人正在吃力地制服一只额头上长角的虎形怪物,把地上铺的青石砖都踩的迸裂飞溅。他呐,别说报告宪兵队了,回去连他老伴都没告诉。等吴二奶奶听到嘈杂声出来查看时,所有反常的东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地上的石砖也恢复了原样。
喏,那边不就有个怪人,怪热的天穿着个大黑斗篷,身量挺高的,看不见脸,站在胡同口四处顾望呢。老程掌柜解开领口的一个扣,把手伸进去抓了抓痒,老远地盯着这个人。
过了一会,黑衣人转过头来看向茶馆的方向,脸色一亮,快步向这边走来。老程掌柜这才有机会好好端详端详这位来人的长相。带着兜帽看不见头发,帽沿下是浓眉大眼、项颈修长,端端的一位面如冠玉的俊朗青年。身上因为罩着宽大的斗篷看不清楚,但凭感觉判断是十分的挺拔且瘦削。
一会的功夫,青年径直走到老程掌柜面前。
“您是程掌柜?”青年快速而突兀地问道。
“是我,这位爷喝茶还是打尖儿?”老程掌柜站起身礼貌性地拱了拱手,仍然在上下打量着这位熟悉且陌生的来客。
“咳,不喝茶,我是来找你的。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青年伸出右手,指尖捏紧,清脆地打了一个响指。“噗”的一声轻响,伴随着一股紫色的烟雾,一个盖了火漆的洁白信封出现在半空,他一伸手将其抄住。透过他修长的手指,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信封一角有一个由四只动物组成的盾型徽章。仿佛对自己这一手很满意,青年抬头微笑地看着老程掌柜。
老程掌柜头都没抬:“这一手挺俏皮,但这不是你的,是洋人的......霍格莫德的显影信封,盖着霍格沃茨的戳,从英国来的?”
青年张大了嘴,没想到这看似不起眼的老家伙竟能一语道破他的来头。收起玩闹的神色,他略微欠了欠身表示肯定。
老程掌柜没再说什么,熟练地拆开信封,简单扫视了内容,他复又抬起头,抚摸着信封喃喃念叨了句什么。在青年的注视下,信封封口处竟随着他手指拂过而重新贴合,恢复原状,直至掉落的火漆碎屑从地面上飘起,重新化为一个厚重的圆饼印在中央。一切和青年刚把它变出来时的状态没两样,信封光洁如新,连指纹茶渍都没有留下半点。“你找错人了,我姓程,也是掌柜,但你该找的不是我。这么着吧,我领你去找他一趟。”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根小臂长短的东西往竹席上一点。轻薄的竹席竟然发出了叩击厚重木门才有的“咚”的一声。青年才来得及看清那东西是一根白漆杆子灰色毛的破旧拂尘,那东西就被老程掌柜快速拢在袖口里。“来吧,我得给你带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