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渐石走到榻前,安静地在矮凳上落坐,看向正日渐消瘦的皇帝。
约莫过了半柱香,赵康才缓缓睁开眼,看见赵渐石,笑了笑,“你来啦。”
“皇上今日感觉如何?”赵渐石问。
“呵,当年中毒后,朕便知难逃此劫,早晚而已。只可惜你父亲没朕幸运,早早便去了,也没能看着你长大。”想到弟弟赵渊,赵康脸上露出帐然。
赵渐石看向一旁仍在摆弄药丸的翁同,“解药弄得如何?”
翁同的眼睛仍盯着手里药丸,“分出来了一些,只是太少,根本不够解毒。”
“何时才够?”赵渐石问。
翁同这才放下药丸,抬起头道:“从北越得来的药,解药和毒药掺在一起。若要分离出足够的解药,恐怕需要两年。”
“两年?”赵渐石皱眉。
“是,这还算快的,如果不顺利,恐怕要更久。老夫只是怕皇上等不到那时候。”
“可还有其它办法?”
“老夫现在只能用金针帮皇上延缓毒侵入心脉,再无它法。”翁同摇了摇头。
“算了,你也别为难他了,若没翁神医,朕恐怕年前就死了。”赵康朝赵渐石摆了摆手。
赵渐石转回头。
“对了,你今日来找朕,可是有事?”赵康问。
“北越可能已经出兵了。”赵渐石道。
“唉……”赵康长叹了声,“到底还是难免一战呀。”又问赵渐石,“你打算如何应敌?”
赵渐石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皇上知道许临增的来历吗?”
赵康一愣,“许临增?许临增怎么了?”
“我也是今日才知道,许临增兄妹其实是余元正子嗣,是余元正养的外室所出。”
“哦?余元正竟然还有子嗣活着。”赵康睁大眼睛。
“王太妃亲口所言,应该没错。”
“那你还不赶紧将他捉拿起来。”
“他已经逃了,全家都逃了。”
“逃了?!”赵康惊讶。
“是,已经逃了。如果没猜错,他应该往代州方向去了。”
赵康皱眉:“他为何要逃往代州?”
“许临增是余元正留在世上的唯一男丁。余元正下狱前,曾拜托黎王搭救他养在外的一双儿女。黎王将许临增兄妹送去给北尧关一户人家收养。许临增长大后,因才华横溢,进京高中状元,为皇上重用。其实他心里一直想为余元正报仇,一早便与北越勾结。现在身份暴露,这才匆忙逃往代州。”
“什么?!咳,咳,”赵康气得连咳几声。
“皇上切莫激动,否则毒会加快侵入心脉。”翁同走过来,伸手给赵康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