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穿着灰色麻衣的黑色短发少年,正躺在山坡的草坪上仰望星空。他的皮肤偏黄,模样一般但还算清秀。看着看着……他的思绪被带走,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他叫阳清,曾经是地球人……之后在这里出生,在这里生活。本以为自己是主角,却是平平无奇了七周。虽然不是很幸福,但也过得不苦。
(此“周”非彼“周”。这个世界的时间计算分为“天”、“期”、“周”、“尘”、“亘”、“末”。“一天、一期、一周”对应“一日、十日、一千日”,“一尘、一亘、一末”对应“一千周、百万周、千亿周”。七周换算下来为七千天,也就是十九年左右。)
今天他有些累了,特地跑到这里散心。
“清哥!”
银铃般的声音打断了阳清的思绪,转头看去,是一位上身穿着咖啡色的紧袖上衣、下身穿着麻黄色长裤的少女。但她长得很可爱,用青色的发带扎着一对包子头,水汪汪的眼睛清澈如溪。不过有一点在意的是,她的脸上抹了些灰尘,似乎刻意要把自己这颗明珠隐藏了起来。她叫“千玲”,和阳清说起来是青梅竹马。
“哦?玲儿妹妹怎么来了?”
阳清笑了笑,坐了起来。
千玲双手垂放后背,一步一跳,带着难以掩饰的笑容,也不知有什么好事。等走到阳清边上时,突然拿出了一个黄色的油纸包,眉眼弯弯。
“清哥,祝你‘满周’快乐!”说完,千玲坐在了阳清的旁边。
(满周:满七周即为成人。每一周为一次生日。)
阳清心头一颤,突然才想起来今天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七周。是啊,不知不觉已经七千天了,也就是十九年啊,他早就忘了自己的生日。
“谢谢。”
阳清鼻子一酸,接过了油纸包。一打开,里面居然是五块黄色糕点!要知道,糕点这种东西,对他们这种贫苦人家来说太奢侈了。余光看了千玲一眼,笑了起来。
这妮子……
阳清也不是好吃之人,前世也吃过不少好东西。他一把将糕点塞回去摇摇头:“不了,这太贵重了,你留着吃便好。”
“好啦清哥,今天我爸在矿场挖到一颗紫菱石矿,那个季恶狗给了我爸不少。”
说话间,千玲拿起阳清一只手,放在他的掌上,硬塞进了他的怀里。转头看都不看一眼,双手撑地,仰望着繁星点点。
夜晚的凉风恰好从此时拂过,青草随着少女的青丝摆动,其中一缕摆动在了千玲的面庞,而她只是撩于耳背。察觉阳清没有开动,转头带着笑容看向阳清催促道:“清哥,愣着干嘛,赶快吃呀!”
阳清明白,无论怎么拒绝,这个妮子还是会把糕点给自己。他没有再拒绝,将纸包摆在地上,位于二人之间,触手可及。
“一起吃吧!既然是满周,那么此刻我就最大,你可要听我的。”阳清摸了摸千玲的头,将一块糕点塞到她嘴里。
这次千玲没有多说,吃起了糕点。阳清也不客气了,拿起一块边吃边聊。
就这般,一男一女位于小山坡,距离也只有一掌之隔,看着繁星、吹着晚风。
吃着吃着,仅剩最后一块了。阳清瞄了一下身边仰望星空的天真少女,他假装拿起一块,往嘴里扔。千玲似乎没看到,不假思索拿起一块吃了起来,直到千玲吃了最后一块糕点,阳清露出了笑容。
吃完了一会,两人一起躺在草坪上,对着星空指指点点,笑得很是开心。时间随着话题过去,半夜的冷风结束了这对青梅竹马的话题。
千玲站起伸了伸懒腰:“清哥,我先走了,记得早点回去,别让阳叔叔担心。”
“嗯。”
阳清点点头,等千玲走后他继续躺在草坪上看着星空。好像是乏了,不知不觉他已经睡着了。
夜空中一道金光悄无声息地划破天际,拖着长长的流星尾直冲地面。这坠落的方向正是阳清所在的位置,可某人却睡得正香,浑然不知。不到一息,金光直击阳清的头部,可如掉进水里一般进入阳清的脑中。
嗯?什么感觉?下雨了?
阳清只觉得有什么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反正不是鸟屎,因为“万源”见不到鸟。
(万源:这个世界的名称。)
揉揉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阳清的脑袋顿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痛。巨大的痛感容不得他思考,意识已经一片空白。
不过一瞬,阳清的身体如即将爆炸一般,身上全部是四散的金光。
碰——
一道爆炸声响起,阳清的身体真的爆裂了,他的意识随之消失。不过奇怪的是爆炸没有横飞的血肉骨骼,只有灰尘和破碎的衣物。
如今在半空中是一个金色的小人,他没有模样,应该来说是看不出是谁。他不存在五官,只是轮廓上看得出是个人而已。
随着时间的变化,金色小人也在不断变化,动起来如同水银流动一般,成形时犹如金属液体凝固。最初的金人的手不过是个雏形,如今就连指甲都已形成,五官也终于在时间下完全成型。
如今再瞧,这不正是阳清吗?
完成蜕变之时阳清睁开双眼,瞳孔由原本的黑色变成了金色,充满了威严和神秘。紧接着金色瞳孔变回黑色,然后一闭眼阳清就掉了下来,陷入了沉睡。
不知多久了,阳清感受到外面一丝温暖才清醒过来,他睁开双眼一道强烈的阳光照在他眼睛上,可他并没有感到不适。
“清哥,你终于醒了!”
还没等阳清反应过来,千玲便已经紧紧抱住了他,眼角带着泪珠。
玲儿?!
阳清一愣,没想到千玲居然在这里。不过看着千玲这样抱着自己,明白这个妮子是关心自己也不再多想,拍了拍她的脑袋不断安慰着她:“好啦好啦,我没事的,别哭了。”
转头看去,千玲老爹也在。
千玲的父亲同样也是穿着破灰色麻衣、满脸胡茬、背有些佝偻。看样子像是经历了许多人情冷暖,很是沧桑。
至于关系嘛……千玲的父亲与阳清的父亲在矿场结识的好友,经常在矿场互帮互助,所以两家关系一直都很好。不过现在当着别人面抱着他女儿……
阳清立马推开千玲,坐了起来。
“咳咳!叔叔,千玲妹妹,你们怎么……”
阳清干咳两声,刚打算开口千玲父亲便抽了自己脑袋一下。
“一夜未归也就算了,早上也看不见人影。这妮子着急,便和我出来找你了。亏你也好意思,在外面睡到大中午。”
阳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毕竟让别人担心了一个早上。
千玲父亲摇了摇头,没好气道:“刚来的时候你都没穿衣服,还是我让这丫头从家里拿了一件帮你穿上。
阳清看着身上不属于自己的衣服笑了一下,甩了甩脑袋:“我老爹呢?他怎么没来找我?”
千玲父亲愣了一下,叹口气,握紧拳头:“你父亲昨日本想为你庆祝满周的,结果昨日刚去就被季老狗调到别的矿场了,没个一周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