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秋天的月色,让人孤独,让人思念,也让人心碎。哥哥,你栽种的桂花树,又开满了金黄色的花朵,邻里们都闻到了芬芳扑鼻的花香,可我闻到的是你的体香,你对我想念的味道,我思念你流出的眼泪的苦涩,还有你给我的那些爱的滋味。”
兵哥哥,中秋节又要到了,这个普天同庆的团圆日子,我感到无助伤心难过心痛,我想起那年中秋节的晚上,圆圆的月亮,晈洁的月光,星斗灿烂的天空之下,只有你和我,安静的坐在营房外的山坡上,我依偎在你的怀里,你紧紧的抱着我,听着彼此的呼吸,感受着你和我的爱怜。
哥哥,你在训练场上模爬滚打,练就了强壮的体魄和宽厚的肩膀,让我感到安全踏实幸福,你稚嫩的脸庞,经尽风吹日晒雨打寒霜之后,美的黑里透红,彰显出你独特的魅力,与众不同的气质,英俊俏皮间,透着柔韧优雅高贵的气息,让我着迷令我沉醉。你把滚落着一颗颗汗珠的脸颊,紧紧的贴住我的脸庞,军魂深处的那股力量刚柔并济,不可抗拒地融进我的心里,听到了你的心声,感受到你赤诚温柔的爱与体贴。
那个夜晚,是你和我结婚后的第一个中秋夜,也是知道你部队要去前线打仗后的第一个团圆节,你和我,用眼泪斟满酒杯,把离愁堆进茶盏,坐在无人的山间,望着辽阔万丈的宇宙,星星不再闪烁不再眨眼,月光也犹如止水,草木万物,退了绿,泛了黄,美丽妖娆的鲜花,娇羞的低下了头,垂眉弯腰残缺不堪,失去了绚丽夺目的光彩。秋蝉凄鸣秋风瑟瑟,有种世界末日的凄苦悲凉。
那一夜,你和我,被忧伤黑暗包围,被泪水苦酒灌醉。我满脸泪恨的看着你,你满眼的泪珠儿,滴答滴答的敲打着酒杯,打得我几度哽噎,极尽心力憔悴。我紧紧搂住你的脖子,唯恐你随时飞走离我远去,丢下孤零零的我,只有用心思念,用爱期盼,在梦里把你呼唤与你相见,我只好变成南飞的鸿雁,迁徙到越南把你追赶,让我的爱与你相随相依相牵。
当时,哥哥听到我心灵的呼唤,感觉到我的担忧和不安,盘地而坐的你,抱着我腾就站起来,高高地举起我来说:“小妹,哥哥永远是你的臂膀你的依靠,你把手伸向天空,摘一颗星星,当作哥哥送给你的灯,我就是这盏灯的塔身,有灯塔陪着你,照亮着你前进的方向,你永远都不会迷路不会害怕,哥哥永远都在你身旁。”
听到哥哥雄壮有力的嘱咐,我脸上再次挂满泪珠,我使劲儿伸长胳膊,仰望星空寻找着属于你和我的那颗星。我的眼泪流过脸颊,噼哩啪啦掉下来,落在了哥哥的眼睛上,泪珠变成了成千上万倍的放大镜,变焦镜和聚焦镜,任凭我一滴又一滴的泪水不断的落下,一次再一次滴灌到哥哥的眼睛里,你却不眨一下眼睛,生怕一眨眼,你和我寻找的那颗星会一闪而过,消失在远方,就再也找不见咱俩的依托了。
你双手用力举着我,仰望星空说:“小妹,这一颗,离大明星最近的这一颗,就是咱俩的指路明星,哥哥去到越南战场时,我想你了就看看这颗星,托他把我对你的相思想念捎给你,你就能听到我的声音,感受到我对你的爱,也能听到我的心跳声。”
“嗯,小妹会牢牢记在心上,这颗星,是哥哥的寄托,是小妹对你永远不变的承诺,也是我对你的尊敬,是一颗真心和爱心。他代表着小妹对哥哥的期待,我想你的时候,就朝他眨眨眼,给他叙说我对你的爱。你想我的时候,就让他给我招招手,我就能听到哥哥说:‘小妹,我想你,我想见到你’。每年八月十五这一天,我会再给你斟满泪花酿成的酒,再给你倒上一盏相思浓情泡的桂花茶,让哥哥喝到嘴里,藏在心底,记住我泪水的味道,品味我爱你的滋味,忘不了我想你的茶香。小妹永远都在离前沿阵地不远的地方,看着你把你守望,直到战争结束,我和你一起胜利凯旋返航。”
“嗯,哥哥知道了。”
你把我举高一点,再高一点说:“小妹,你和我在星星上滴下情缘泪,撒下情丝网,咱作上记号,每当你和我想念彼此的时候,这颗滴上你和我眼泪的星星,就会散发出光茫,我就知道你想我了。”
“嗯,小妹明白了,哥哥,我用泪滴在这颗星星上画一颗心,留作记号,这样,你更容易找到他的。”
“嗯,好。”
“我够着了,哥哥,小妹真的够着了,他像你的脸一样美腻,像你的心一样柔软,像你的怀抱一样温暖,这种感觉,小妹会记一辈子。”
“嗯,哥哥听到了。”
军号吹响了,宿舍楼上息灯了,只有山下和营房里的路灯还亮着,军营里,山岗上,寂寥无声,仔细探听,微微听到秋风吹动着红枫的落叶沙沙作响,像似哭泣的花瓣飞溅在空中,又像血泪一样撒满了山间沟壑,让人一阵心酸一阵悲凉一阵忧伤。
哥哥抱起我说:“小妹,咱们回家。”
“嗯,好。”
我把头埋进你的怀抱,眯着双眼,紧贴着哥哥的心房,听着你咚咚咚的心跳,旁若无鹜,静若幽兰,和哥哥回家。
今天,是二零二四年,农历八月初四,又是八月,又到中秋,小妹对哥哥的思念越发强烈,我想知道你在哪里?你的身体怎么样?你生活的好不好?你想我没有?又偷偷的哭了没有?小妹每天都盼着你回来,每天都想念你牵挂你,时刻都想见到你。哥哥,你若是忙,你告诉我地址,小妹带着美酒和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去看你。我再也等待不下去了,夜夜瞪着眼睛,看着门窗难以入睡。天天听着你的脚步声,等着你回来了我好给你开门,哥哥呀,你回来看看我呀,我想你想的已到怀疑人生,已接近崩溃的地步。
哥哥,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等你交接好连队的工作,你第一时间来京师大看我吗?可是你没告诉小妹,周末你一定会来的,在咱俩通话的这个周末,三叔三婶大姐二姐,大哥二哥三哥,小叔叔婶娘,我们一起陪着爹娘,早早的来到天安门广场看升国旗,这天我知到了三叔工作的地方。
我在鼎沸的人群中,仔细寻找着哥哥,我想,你一定会判断出我们就在这里,你一定会来,也一定能找到我们。我的眼睛滴溜溜的四处查找,人群中遇到穿军装的军人,我都会住足一看,是不是我的兵哥哥,我想啊盼啊等啊,没看到你我心中不安,眼里泛起泪花,我想去电话亭给你打电话,嘟噜着:“唉,哥哥,小妹想见到你。”
“小妹。”
我猛地抬起头,“是哥哥,哥哥的声音,他真的来了。”
“舒儿,这里人潮涌动挨肩并足的,你兵哥哥怎么可能找到咱们呢?你是太想他了,他若是真的来了,也会在你叔叔家等咱们的。”
“娘,我真的听见哥哥喊小妹,是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