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朱雀总算是明白了国主为何一清早就让自己去膳房呆着了,苏锦虽然从小几乎不会要求什么,但只要她开口,朱雀除了答应还是答应,恐怕苏国主明知道苏锦素来不喜欢锦衣罗缎,担心朱雀心一软,他便又失去了一次将苏锦打扮成王室小姐的机会了。
“穿这身好看,朱雀也很喜欢。”这话是真心的,朱雀也是向来不会打扮自己的人,跟着她长大的苏锦自然也是一样,每天都是一件骑马装的假小子装扮,似乎有些对不起她那清丽的容貌。
“对了,东门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苏锦从食盘里拿了块桂花酥塞进了嘴里,一天一夜水米未进,她真的是饿坏了,顾不上吃相好不好看。
朱雀看着苏锦狼吞虎咽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我们捉到了那个私自拔掉门栓的守门侍卫,只不过他一直坚称是奉了上头人的命令才拔掉门栓的。”
“上头的人?可有问出传令的人长什么样吗?”
朱雀摇了摇头,那日苏锦和白琢寒刚被关在锦都城外,苏承英便命人将城门口的士兵都查了个遍,立马找到了那个拔了门栓的小将士。他连呼冤枉,坚称自己是奉命行事,那传令的人身披斗篷,只听得出是一个男人,模样高大,手中执的令牌刻着锦都的纹样,于是才相信对方的话。
“不过在城门口发现了这个。”朱雀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瓶,鼻烟壶般大小,苏锦拔下瓶塞放在鼻下闻了闻,只觉一股子难闻的药味:“我只闻的出有残叶藤,百骨枯,还有什么?”
“朱雀别的不知,只晓得这里面还有一味换颜果,这些东西加起来便是妖族的秘药‘半遮面’了,是极好的易容药。这些药草都长在妖族都城沐月国周围,而这装药瓶子所用的白玉也是沐月国的特产。”
苏锦拿着那小药瓶在眼前仔细端详,那玉玲珑剔透,握在手里冰凉,丝毫不会有半点温润之意,是存放药材的好材料:“朱雀你可懂的真多,这些药别说闻出来,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锦小姐过奖了,这些并不是朱雀闻出来的,而是主人告诉朱雀的,眼下已经可以确认此瓶是妖族的物件无疑,主人已经派了白琢寒去捉拿可疑的妖族人了。”
“哦。”苏锦绕着腰带上的流苏,心想也是,这阴阳十八域,论学识论法术,他苏承英若称第二,恐怕也没有什么人敢称第一了。
“那白琢寒可捉到那妖族人了?”
“朱雀归来时还未听说任何消息,不过白公子和他的追魂犬也不是等闲之辈,该是很快便有消息。”见苏锦一脸欲问还休的样子,朱雀又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况且白公子看上去并未受东门一战的影响。”
“哦。”苏锦嘴角掠过一丝微笑,连忙取了月后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
三人正在殿内说笑,一羽雪白色的鹂鸟从开着的窗户里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落在梳妆台旁的横杆上,歪头细细瞧着眼前的三人,大概是没有见到要找的人,它不乐意地拍拍翅膀咕哝了一嗓子。
月后伸出手,鹂鸟便乖巧地跳到她的手指上,月后轻轻抚了抚鹂鸟头上的羽毛:“你的主子上朝去了,且耐心等会可好?”
朱雀也凑上前,柔声劝到:“阿鹂,主人还未回,可有什么要紧事能否说与朱雀姐姐听?”
苏锦一口水差点就呛在喉咙里,她已经忘记了有多久没有听到朱雀用这般温柔的声音说过话,仿佛是面对的不是一只鹂鸟,而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她早就听闻苏承英养了一只鹂鸟用来和玄武朱雀传递消息,大约是跟着苏承英久了,这只鹂鸟也成了精,除了自家主子,谁都不放在眼里。
阿鹂听得朱雀的话,又低鸣了一声,像是考虑了片刻,这才转头看向朱雀,嘴一张说话的声音却是玄武:“主人,白公子已经捉到那妖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