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淮梧看看她,又看看手里的酒壶:“姜烛?”
姜烛扭头看过去,嘴里还有冬笋不好开口,就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岑淮梧把酒壶提到她面前晃了晃:“喝过酒吗?来一口?”
姜烛跟拨浪鼓似的连忙摇头:“我从不喝酒,滴酒不沾。你们喝吧,别喝太多,喝多误事。”
以前在军营的时候,那些将士们闲来无事就喜欢喝酒猜拳,但是一喝多就容易火气上头,规矩都不顾大呼小叫,为了些小事争斗不休,打起来的都有,姜烛打心眼里觉得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向都是敬而远之。
“试着喝一点点?也好暖和暖和身体,不多,就喝一口试试?”祝钧咬了一口蟹粉狮子头,觉得这狮子头做的香醇不腻,比京城里有些地方重油赤酱的烧出来好吃的多。想不到呀,这些乡野地方居然还能有这般手艺的厨子,真是屈才了。
姜烛其实有些心动,因为面前两个少年脸上都已经微微出现了红晕,看样子暖和了不少,而她的手还是有些冷,而且现在这两个人就在面前,自己少喝一点,就抿上一口,就算喝醉了,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吧,只希望自己不要喝醉,更不要耍酒疯。
“那你浅浅的倒上一点,我试试?”姜烛刚刚喝过的茶杯递了过去,祝钧倒了一点杯底:“不多,刚好一口的份量,别一口气灌下去,太冲嗓子了,一点一点慢慢喝。”
姜烛点头,先闻了闻杯中酒,微微一晃酒杯,确实酒香四溢,小小抿了一口酒下肚,非常的醇厚滑润,可更像吞了一股火,从喉咙到胃里,一路火辣辣的,姜烛连忙放下杯子,脸有些发红——那是被呛的,以她的秉性又做不到直接吐出来,就硬生生咽了下去。她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喉咙里的辛辣刺激的感觉,好半天才回过神,再也不碰杯子里仅剩的一点点酒。
祝钧笑的乐不可支,岑淮梧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还笑,看把人家呛的。姜烛从来没喝过酒,这一下子直接来了口火迫酒,没直接喷出来就挺好的了。”连忙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好让她缓缓神,不过自己嘴角的笑一直都没下去。
挺不容易的,能看到她出糗。
姜烛眼泪都快呛出来了,接过茶杯一口气灌了下去,眼眶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见笑了,从来没碰过酒。看来我不太适合喝酒,我还是老老实实喝汤吧。”
用过饭后他们找驿站老板要了两间房,各自回房休息。至于暗卫们,他们自己会安排次数分批过来吃饭休息和值守,这一点倒是不用他们担心。
岑淮梧仔细数数,最起码还有四天才能到达金州,但愿中途别下大雪封山,不然的话不能骑马只能坐马车,期限还得无限延长,耽搁事就不好了。
俩好友躺一块搁那说起了悄悄话。
祝钧一早就觉得不对劲,这会有时间正好问:“岑老二,你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这么细心,还会问别人的忌口了?”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应该是喝了两口酒,这个时候的岑淮梧突然觉得晕乎乎的,觉得有些话可以当着自己的好兄弟说一说。
岑淮梧扭头看了祝钧一眼:“祝钧。”
祝钧很少听岑淮梧这么正经的叫他的名字,愣了一会儿,连忙回应:“嗯,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你觉得……姜烛她……是真的不想跟我们交朋友,还是生怕连累到我们。所以才说出那样的话?”
祝钧咂吧两下嘴,目光看着床顶:“我觉得吧,她以前肯定不这样,她为什么会在十年后的现在才会出现在京城?有人在十年前以灾星的名义加害于她,就算她当时年纪再小,心里也会落疤,应该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姜烛就封闭了内心,不愿意再与人多交流,她自己觉得一旦给别人带来不好的后果,灾星这个名义又会把她禁锢起来,重新提醒她痛苦的往事。”
当时将军府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年岁十几二十的人基本都知道当时的场面,那个时候姜烛多大,才六岁而已,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一切,换个心态稍微有点病态的早就已经疯魔了,姜烛现在的性格可以说是非常好的了,就是人有些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