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竹园的姑娘们也都没睡下，今天除夕夜，主子都还没睡，她们怎么可以先睡？归竹园还是烛火通明，这也是除夕的规矩，彻夜不熄灯。

文竹手巧些，因为姜烛一直没回来，就带着姑娘们剪窗花，还用荷塘里干枯的杂草编了蚂蚱和小兔子，栩栩如生。

姜烛回来后看了一眼，夸道：“手挺巧，待会儿就把这些窗花贴上吧。”

文竹有些受宠若惊，按道理，她们这些做的不过是不入流的小玩意，府里那些贴的都是出自民间剪艺师傅的佳作，她们这些根本没法比，没想到大小姐居然这么抬举她们。

文火乐颠颠帮文竹去贴窗花。

屋里点着姜烛一直用的竹香，不过这竹香中又掺杂了几分腊梅香，姜烛扭头一看，果然青花瓷中插着几只刚折下来还带着些雪的腊梅，开的正好。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现在已经过了子时，姜烛赶紧洗漱了一番和衣躺下，好歹还能眯一会儿。

新一轮的鞭炮声在大年初一暮色初起时再次炸响。

姜烛没眯多大一会儿，还有些困倦，但大年初一不能睡懒觉，只能睡眼惺忪的被拉起来，这会儿都还没到平时早起练剑的时候呢。

按照以往大年初一的习俗，这会儿他们应该拜访亲戚好友，但姜家就姜鹏一个独苗，一些旁支亲戚因为十年前的事生怕被牵连早已远离京城，没有什么好走动的，林织盈的父母早已作古，倒是有一个哥哥，也就是姜淼言和姜烛的舅舅，喜好游历四方浪迹天涯，也早已没了消息，成没成家都不知道。

于是大年初一，吃过饺子姜鹏和林织盈就窝在府上陪老夫人放鞭炮，姜淼言生拉硬拽也要把姜烛拉去逛庙会。

姜烛无奈，披上墨画紧急递上来的斗篷上了马车，姜淼言乐颠颠也上了马车。

跟妹妹出去玩喽！姜淼言嘴角都咧到了耳后根。

妹妹远离京城，定然不知道京城庙会顶顶好玩，杂耍艺人纷纷各显神通，舞龙舞狮，高跷变脸，秧歌腰鼓，相声戏法包罗万象，运气好还能遇到背阁呢！

姜淼言以前被老夫人带着出府参加过一次庙会，那种快活劲他到现在还记得。

庙会人声鼎沸，人人都喜欢看那喷火的，胸口碎大石的，还有赤脚走钢钉的，这些江湖艺人讨得大家一片叫好声后，有小丫头笑眯眯端着托盘在人群外走上一圈，有大方的丢些铜板碎银子以示打赏。

姜烛眼睛都不够用了，糖葫芦糖画烤红薯，小面人面具泥哨子，看见什么都新鲜。

实在是这样的场面只有大过年的庙会才有，人挤人脚碰脚，姜烛得拉着姜淼言的衣角才不会被人流挤走。

“妹妹，要不要吃糖葫芦？买两个糖葫芦送一个小糖画！”姜淼言对着红彤彤亮晶晶的糖葫芦问姜烛。

姜烛……姜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