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轻启:“罪过。”
他的眼里有着不知名的哀伤。
忽然,罗盘的指针猛烈震动,直直指向了一个方向,他抬步走过去。
那处,有个小姑娘。
昨晚一夜浩劫,小姑娘躲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
前夜。
正是夜半时分,没有任何的征兆,天边聚集了几道雷光,轰的一声劈下去,仿佛要将空间撕裂。
如同雷蛇一般笼罩在整个洛府——只针对这一方王府。
房梁断裂,房屋倒塌,还未有一声哀嚎。
人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便先断了气。
院中的树被劈得四分五裂,百步开外仍能见着焦黑的木枝。原地处,是一个直径数米的大坑。
火势开始不断的蔓延、蔓延,如潮水一般无可抵挡,天边的红光在几个呼吸间将整个王府包围,火蛇在原地拼命的扩张领域,干柴遇烈火,如同鱼得到了水一般,愈来愈烈,势不可挡,场面一时间不知是壮观还是可悲。
火快燃尽王府,就像是要将洛府这个存在从天地中给生生泯灭一般。
终于,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有了细散的雷声,雨终于下下来了。
整个王府被水汽笼罩,终于才像打开声音一般,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场景,而先前的一切就像被人开了静音键一般,被人屏蔽,被人遗忘。
如同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遥远,有那么一声尖叫:“走水了,洛府……洛府走水了!”
睡梦中的人们开始围集在那个名为受害地的空间,围得水泄不通,却偏偏没有任何一人上前,观望的、害怕的、幸灾乐祸的,但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看热闹,名为人类的特性,在这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
有细碎的交谈,什么洛府是遭了报应,什么这一方不祥,有晦气……
他们明明什么都不清楚,却偏偏装作什么都知道,自以为是正义使者,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随意的谴责别人,只不过是针没扎到他们身上,所以不知道痛罢了。
所以,这世间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没有人想过洛府是否还有人生还,又或是是否要搭把手,冷漠到不行。他们自始至终所考虑的不过是他们能否从中受益,又是否会影响他们的利益罢了。
半个时辰后,人们开始散去,他们都说那是个不祥的地方,靠近会沾染上晦气,会遭报应。
府中重新有了火光,从四周向中心聚集,星星之火,从零散开始燎原。
咔嚓咔嚓,是枝叶被踩断的声响。四周死寂得过分,在火光中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废墟深处无声传荡,偶尔夹杂着两声闷雷。
天光乍现,残垣断壁在一瞬间亮得出奇,就像突然开了大号的曝光灯,每一秒的瞬间都可以看到各色的神态,五官的沟壑,凹凸不平,明暗交加。
“谁?”那个人猛得回头,将火把直怼过去。
这时突然有阵风吹过,各种咔嚓、呼啸声响,仿佛身后有一个人死死的跟着,随时会冲过来掐断自己的脖颈,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悚,平添了一背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