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早起，太阳照常升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一天从太阳升起时开始。”

“你还有闲心写诗吗？”

看着坐在床上，用笔写写画画的宋城惜，温暖秋摇了摇头。

“打油诗而已。”宋城惜的手有些抖，写出来的字倒是端端正正地躺在下划线上。

“你那次都差点死那小意识体手里了，没探好敌人底细就别用能力了。”

宋城惜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发了会呆后，用手拉起了被子，把自己裹进了白床单里。

“噗，好了，不说你了，我走了，等会再来帮你治伤。”

另一边，看着左眼盖着眼罩，靠在墙上悠闲吃苹果的任星云，林爱文撇了撇嘴。

“给我吃点。”

“你还敢张嘴要东西？”任星云嘴上嘲讽着自己的老同学，手上也没含糊，从果盘里拿了一个干净的苹果，递给了林爱文。

“不然我就看着你吃啊……”

现在的医务室里，全是“咔哧咔哧”咬苹果的声音。

“你看见过「海」吗？”

“见过啊，之前暑假年年都去。”任星云看了一眼林爱文，“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望着那双如琥珀般透亮的眼睛，林爱文叹了口气，将嘴里吃了一半的苹果咽了下去。

“没有，不是那个海。”

“不是那个海……”

咬苹果的声音停了，任星云思考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

“你说的那个「海」啊？”他眨了眨眼，“我没见过前辈们口中的那种奇观，不过那不只是经历过异常事件后的幻境吗？”

“或者不是。”林爱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海」在调查局同事的心里难道只是幻觉……不对，木槿在听到我说「海」的时候表情明显不对，温暖秋和任星云他们是从日记里看到的……难道是有能大范围传播异常的异者作祟？不对不对……”

“或者是……上面禁止了异者讨论「海」的话题？”

“何前辈的日记里有写啊，你不会没看完吧，他经历的那些异常事件，啧啧，太精彩了，我觉得我这辈子都碰不上这么多异常事件。”

“日记……日记……”

看着表情由若有所思转换为恍然大悟的林爱文，任星云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捂着嘴，把嘴贴到了林爱文耳朵边上。

“你在想什么……卧槽？”

感受到耳边的异常感觉，林爱文下意识地闪身，扭头，身体动作比思考更快地给了任星云脸上一个肘击。

“草，你打我干什么……”揉了揉被肘疼的鼻子，任星云哀怨地看着林爱文。

“别激我，我小时候给狗咬过。”

“话说我都不知道你原来有这么多话。”任星云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在回忆什么，“高中的时候你就是个鹌鹑，我都没和你说过几句话。”

“我不和不熟的人聊天。”

“嗯，所以我们算熟人了？”任星云的目光，落在了林爱文身上，似乎是在期待些什么。

“如果你能被我切成小块，然后倒进高压锅里炖烂，你就是我的老熟人。”

“好地狱的笑话……”

“所以你真的没见过「海」？”

“为什么一直这样问，看到海很不对劲吗？”任星云有些不解。

“这个或许是行业内的秘密也说不定，「海」给我的感觉怪怪的。”

“嗯，行业内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任星云笑了笑，“比如对异常的研究，有很多传言，比如精神分析型异者可以0基础制造新生意识体，意识体被分解阻断后会轮回，新的普通人会成为异者，这些虽然说起来有理有据的，但都只是才行，都只是传言，只有官方研究发布的消息可信一点。”

“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我们的工作是这样的，探索，收集信息，上报，听研究讲座。”

“对了，下次有研究会的时候，我帮你带张票怎么样？”

“好啊。”

又是一阵咬苹果的“喀嚓”声。

“你真的没看过「海」吗？我怎么感觉你在诓我。”

“我长得很像骗子吗？”

“你长得挺帅的。”林爱文回答的很真诚。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我……你，我，你怎么突然夸我？”

“就夸你不行吗？”

“感觉你更喜欢阴阳怪气？”

“那是一种个人爱好，不代表我每句话都是要悄悄阴阳你。”

“好吧，就当你是在夸我了。”任星云扭过头去，咬了口苹果。

人在尴尬是时候，总会让自己看起来很忙碌。

看着任星云通红的耳尖，林爱文表面平静，其实在心里偷偷捂嘴笑。

“还挺害羞，是个纯情少男。”

隔离室里，感官重新回归的成宇轩还有些不适应。

“我的好姐姐，你的能力是不是用错对象了。”

“嗯？是用到你身上了吗？”程甜的反应很自然，自然得像是她真的是不小心弄错的。

“咳咳咳……靠，好姐姐，我现在感觉有点恶心，我头疼，我要去找太医……”

“嗯，你去呗。”

隔离室的铁门被关上，房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以你考虑好了吗？”程甜的目光望向了郑可悦和郑玲兰，她的眼神总是带着如沐春风般的温度，有时又想一捧沉寂的湖水，沉着，有常人难以到达的深度。

意识体的眼罩不知何时已经被摘下，郑可悦漆黑的眼中是凝固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