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不是的。”耿逸点燃一根烟，用力吸上一口。

“我是警察中的败类，迟早要被清算的渣滓。”

“有自知之明。”吕道阳突然皱起了眉头，“这册子怎么有股怪味？”

“是书香气。”耿逸回道。

吕道阳打开了册子，迎面而来的是歪歪扭扭的字符和极其抽象的标记和小人。

“你字就不能写好一点么？”

“你懂什么，要是我们的合作被抓包了，这些歪来八去的字可是我狡辩的工具。”

耿逸弹了弹烟灰：“过来，我读给你听。”

吕道阳把小册子递给耿逸，耿逸随即便读了起来。

“死者蔡佳瑶，21岁，尸体于‘珑景村’张农妇家的农田正中央的小屋发现上吊自杀。

尸体正对门，死者穿着纯白裙子，白色的女式凉鞋就在死者面前的地面摆放整齐……”

耿逸顿了顿：这是洗的干干净净的就体面走了啊，这是对生活有多绝望啊。”

“不要发表没必要的评价。”吕道阳提醒道。

“哦，那我继续说，这个屋子原本是村里人放农具的地方，因为近几年年轻人是大批大批的往城里去，再加上上面批下来给农业装备升了级，还在坚持务农的就那几户老年人，农具都放自己家了。

“那个屋子也就因此荒废了。我们搜寻了周围的田地，因为尸体被发现的前几天有下雨，所以很多证据都很难提取了。要说有价值的，就是在房屋周围找到了死者的一些头发。”

耿逸吞了口口水，继续说道：“疑点来了，死者自杀的屋子里，基本没有发现死者的指纹，连上吊的绳子上都没有她的指纹！”

“你想，总不可能她自杀的时候一直都戴着手套，然后把绳子套脖子上之后再把手套丢掉吧？何况我们也没有在现场找到手套。”

然后耿逸就突然不说话了。

“说完了？”吕道阳问道。

“说完了。”

“就这几句话你做了个小册子？”

“这些信息可都是我特意根据调查进度合理简化过的，而且你看这不是还画了图嘛？你看，这里是尸体头部.......”

“有照片吗？”

“有倒是有，不过……”

耿逸的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犹豫。“我把这个给未成年人看算算传播暴恐资料啊？”

“就你现在做的事，多个罪也不过是在无期徒刑的基础上追加三年监禁罢了。你都无期了还在意这三年吗？”

“说的也是……”耿逸不情不愿的拿出十几张照片，其中一张照片上是一双苍白的双脚，脚尖下垂。

吕道阳接过照片，径直走向房间角落的单人床，把照片塞枕头底下，然后就直接躺上去，闭上眼睛。

“我小睡一会。”

“好好好，您睡着吧阿，我再给您开个小电风扇。”耿逸道：“让我看看你超能力正不正常阿。”

不予理会耿逸，吕道阳听着天花板上电风扇转动的声音，很快进入了“睡眠”。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是吕道阳已经习惯的空虚感。

动起来！

吕道阳默念。

动起来！

像是水滴滴入了沙漠，那一小片的沙子依靠着这滴水滴黏连在一起，结成块状。

吕道阳的眼前有一块白光渐渐凝集，从白光中出现了画面。

眼前是一具上吊的尸体，画面里只能看到鼻子以下的部分。从绳子在脖颈上的位置来看，应该是窒息性死亡。

一双带着白手套的手出现，干净利落的解开了尸体脖子上的绳子，在解开尸体的一瞬间，尸体的嘴唇微微颤动，好像在说些什么。

在全过程中，吕道阳只能被动接受画面，无法干涉。随着“白手套”把尸体装进袋子里，画面又变回了无法描述的一片虚无。

睁开眼睛，吕道阳坐起身。一边的耿逸看到了，凑过来说道：“少爷请起床。”

“过了多久。”

“回少爷，一个半个时辰。”

吕道阳没有理会他的打趣，直接把所见的所有画面都告诉耿逸。

“欸，看来你小子是看到法医的记忆了。”耿逸道，

“什么嘛，啥新消息没有。”

低头思考的吕道阳抬起头看向耿逸，认真地说。

“尸体，好像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