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章 断案如神(2 / 2)阴差阳错,爱你不悔首页

矫健的千里马长途跋涉以后会累得口吐白沫,或许优秀久了的人,也想偷懒歇会儿吧。

既然哥哥不愿插手朝堂的事,便由他来做家里的退路。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势必找到这个民间的神秘组织。

午膳过后,周令暄将刑部提供的证人证词和关于无名尸的线索,一并带去当地县衙,等待仵作解剖取证。

死者口鼻无泥沙,腹部无鼓胀,指甲干净,种种证明死者落水无挣扎痕迹,是被凶手杀害抛尸,其致命伤乃是腹部中刀。

其面容被恶意毁坏,看来是附近村民,凶手担心死者被熟人认出,故意用刀划破他的脸。

今日旁听的不仅刑部尚书,还有当朝皇子,攀关系上任的县令哪里见过大场面,紧张得嘴皮子哆嗦,“传,传证人陈氏。”

陈氏乃河边的村民,半夜失眠起来解手,刚到一半突然听见河边巨响,像是有重物被扔进河里。

当时因为害怕不敢去,便回屋叫上儿子去河边查看,借着月光发现河面上若隐若现的尸体,吓得连忙去县衙击鼓报官。

陈氏把当晚所见又复述一遍,周令暄打开供词,再次确认其言不虚。

他询问县令,“最近村里可有男子失踪?”

县令斩钉截铁,“不曾听说。”回答得丝毫不带犹豫。

于是便对着陈氏招手,“上前看看,此人可有见过?”

尸体泡过水,在义庄存放过几日,已经溃烂,恶臭作呕。

陈氏掩鼻凑近,来回观望,“刚打捞上来我嫌恶心就没细看,现在看着又有点眼熟。”

听她说“眼熟”,周令暄故意观察众人的反应。

很好,表情变化不大,很会隐藏。

可是有一人咽喉的抖动出卖了他,人紧张的时候会不自觉咽口水,说明此刻心乱如麻。

周令暄温柔看向陈氏,慢慢循诱,“你说,他像谁?”

有高官在背后撑腰,陈氏立马像吃了定心丸,大胆猜测,“他,他像是村头住的老李头。”

“来人,去老李头家看看。”始终一言不发的刑部尚书,突然下令。

大概半个时辰,官兵带了个双眼红肿,头发凌乱的小娘子过来,据官兵交代,她是老李头刚过门的妻子。

看样子不过及笄,而死者已至不惑之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了。

周令暄弯腰与其平视,嘴角挂起微笑,“娘子如何称呼?”语气很是亲和。

小娘子神色恍惚,眼神空洞,似是受过重大打击,面对他的问题不予理睬。

不知抽的哪门子风,县令居然不顾及在场高官,拍案吓唬李家娘子。

惊堂木一拍,小娘子蓦地抬头,好巧不巧对视上那双让其日夜难寐的眼睛,立马转头叫喊就往门外跑,声音尤为刺耳。

几个官兵连忙追上去,扣住她的胳膊押回来。又哭又笑,疯疯癫癫,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手上却不停的在抓她的头发。

刑部尚书见状,抬手阻拦周令暄上去审问。指着小娘子问,“陈氏你说说她这是怎么了?”

陈氏两手一摊,“回大人,老妇不知道啊,前阵子和李家娘子还有说有笑的,不知怎地突然就疯了。”

他命令道,“你把她的情况与本王细说。”

李家娘子未出阁时,原是村头老刘家的幺女,老刘嗜赌成性欠下大笔赌债,走投无路之下要卖女抵债。

老李头早年丧妻,无儿无女,见刘娘子可怜便出钱买下她,却迟迟不肯结亲。

听人说,老李头年长其三十,不好耽误人家娘子,想着攒些钱给她做点小本生意,让她今后自食其力。

刘娘子承其恩情,不肯就此离开,以命相逼要嫁与老李头,后面二人成亲,本该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可结果老李头失踪,刘娘子疯癫,可真让人唏嘘。

望着刘娘子痴傻的脸,陈氏低声感叹,“天意弄人呐!”

闻者伤心,众人皆沉浸在夫妻感人故事中,为其叹息感概。

发现端倪,周令暄冷笑一声。看穿她的伪装,抓着那摇头晃脑的女子,大声呵斥,“别再装傻充愣,你说,老李头去哪儿了!”

对上的是一个犀利的眼神,待他没反应过来,刘娘子已经使出全身力气扑上去,张口咬住他的耳朵,疼得龇牙咧嘴。

官兵见状,一面掰开她撕咬的嘴,一面用长棍狠狠抽她背部,打的对方无力反抗。

趁着场面一度混乱,周令暄背过身悄悄打开方才刘娘子塞手上的状纸,字字句句如剜心之痛,显而易见此女聪慧过人。

他使劲儿将状纸拍上案台,惊得众人一脸茫然,县衙顿时鸦雀无声。

接下来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对官兵下令,“把县令押入大牢,待本王秉明皇上,择日问斩!”

什么!

众人目瞪口呆,怎地突然要斩县令。

除了刘娘子,也就县令明白,纸包不住火,他的恶行终究是败露。

案件诸多疑点未解,人证物证不全,谁又会信一个疯子说的话?即便是当朝皇子下的死令,他也完全有理由不服。

两行热泪说来就来,嗓音止不住地颤抖,窦娥见了都忍不住为他鼓掌。“君让臣死,臣定无半句怨言。殿下,为了尽早了结此案,给皇上一个交代,实乃臣之荣幸,臣甘愿受死。”

好一个以退为进,颠倒黑白,借机委屈示弱,让百姓误以为皇子仗势欺人,引起群愤助他脱罪。

百姓骂声一片,周令暄反倒镇定自若,不让变故打断思绪,扬言道,“各位稍安,本王已查清真相。在老李头家中发现有拖拽尸体的血迹,河里打捞到一柄匕首,与尸体致命刀伤一致,本王已命人快马加鞭呈给皇上。”

见他真查到线索,县令立刻反驳道,“就算证明死者是老李头,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键在于这张状纸,”周令暄举起手中的纸,密密麻麻的字布满整张纸,义正言辞道。

“这是方才刘娘子塞我手里的,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是这个色鬼县令要对刘娘子行不轨之事,被偶然归家的老李头碰见,两人扭打时县令拔出匕首将老李头杀害,而后抛尸河中。”

“她就是个疯子,谁能证明不是她胡说八道!”县令大声狡辩。

就知道他会咬死这一点,他早发现刘娘子的痴傻是装的,就在陈氏讲述她和老李头之间种种,他无意间看见她偷抹眼泪,霎时恍然大悟。

他无奈摇头,“刘娘子不疯,来人让她上前回话。”

官兵下手太狠,她痛的无法站立,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点一点爬过来,已是泪流满面,哀痛不已。

“民妇李刘氏,状告县令闯入家中,对民妇行不轨之事,后当着民妇的面,用匕首插入丈夫胸口,还用父亲性命威胁民妇不准说出此事。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求殿下做主!”

见事情败露,县令气急败坏,眼睛通红,当众掐住刘娘子的脖颈,“贱人,我杀了你!”

显而易见,县令杀人罪不言而喻。

周令暄连忙让人制止,将其押入大牢。